周瑶有些发怔,看着女人:“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女人没有立刻答话,略带迷惘和疑惑,长长一叹,说:“你全部恢复了记忆,就不会有这迷惑,至少我当年,是没有遇到不死之仙。”
“别看道经三千卷,分什么人仙、地仙、天仙,又有道卷说大罗,可我从没有看见过,遇到过。”
“要是仙人也寿尽而终,只剩元神,那与神灵有什么区别?”女人微微叹息着,人已渐渐消失:“不过天门开了,却说不定有机会,这是大争之世,可你太弱小了。”
“我知道你有戒心,可根本没有意义,融和是不可逆。”女人惆怅,怀念的看着四周。
也许刚才梦中,是唯一的机会,只要“允诺”,自己就可苏醒,可现在,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去吧,现在的我,去西南吧,你会拣起从前的我留下的遗产。”
遗产么?
周瑶悠悠醒来,睁开眼,房间里一片幽暗,眼前并没有女人,她垂下眼帘,微阖上眼,沉默了片刻。
与其说是弱小,不如说是防范,她实在信任不了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体内的“自己”,哪怕的确在相互融和。
“是呀,就算我抗拒,可始终在一步步融和。”她伸出手,就见房间内微风自动,在掌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小龙卷风。
周瑶看了片刻,向上一丢。
她说的内容太惊人,目标太缥缈,成仙成神,哪有那么容易?她对此并没有渴望,只是有些惆怅。
“我自己在一步步改变,以前,我深爱着邵郎,也渐渐失去了印象,就和画卷一样,只留下了墨迹。”
“我不知道是我的薄情,还是过去改变了我。”
“可我能深刻的感受到,西南处,深深吸引我的力量,那是铭记在血脉深处的力量。”
道观·走廊
因许多灯笼明亮挂在走廊旁,许多丫鬟成群凑在一起,正拿着自己做了一半的绣活问着旁人。
因是晚上,怕费眼,她们也就是说着,点评着别人的,让别人看看自己的,并不动针线,偶尔有凉风伴着细雨吹来,煞是凉爽,这可比闷在房间里舒服多了。
就有丫鬟朝着走廊远处的一个房间努了努嘴,说:“说来奇怪,服侍周小姐的桂儿姐姐也病了,你们说,是不是周小姐真有些邪门,服侍她的几个姐妹才相继病倒了?”
“小声点!”一个穿着藕荷色裙子的丫鬟瞪她一眼:“周小姐可是公主的贵客,被公主知道你背后说这些,定会生气!”
“这不是只有你跟湘儿姐姐在嘛,别人在,我才不会说这些!我就是有点害怕,听说又要选服侍周小姐的人了,万一选到我们……”年纪小些的丫鬟有些惧怕地缩了缩脖子。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也从眼中看到了些畏惧。
周小姐本来生得美貌,为人又和气,刚来新平观时,不少丫鬟都乐意去服侍,反正除一等大丫鬟能服侍公主,别的丫鬟都休想靠着公主。
一旦想要殷勤讨好,就要被“护食”的大丫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挑剔,反倒是服侍周小姐,服侍好了,能在公主面前得了脸,这也是普通丫鬟的一条晋身的渠道。
可谁让先后几个过去服侍周小姐的人,不是突然发了烧,就是忽然着了凉,相继病倒了。
再加上周小姐每日越发不爱出来,也不愿与人说话,虽看着气质缥缈,越来越美,但美则美矣,有些时遇见对方,一对上眸子,却有些心里发冷,总觉得她不似个活人,丫鬟们就有些发憷往她的跟前凑。
“哎,别说了,大晚上的,说这些不好。”
恰一阵风吹来,其中一个丫鬟打了个寒颤,听着远处几个丫鬟说笑声,才稍稍平复了心情,就转移话题:“我们不如说说别的吧。”
“别的?咱们跟着公主住在新平观,连城都进不去,这里到处都是山树草,除了观里的人,偶尔也就是来几个送东西的公公,旁的人影都看不到一个,还能有什么可说的?闷都要闷死了!”先前小丫鬟苦着一张脸叹着。
这话倒是说到了她们心坎上,是,新平观建得精致漂亮,公主府一般,可周围都是山树,哪里比得上京城公主府的繁华?
至于乡村的人,不说交流困难,话说不到一处,就算想说,乡村的人也不敢靠近呀!
在京城时,公主结交的都是什么人?
她们就算不能跟着公主去参加诗会,但出了门,就是繁华大街,时不时还有人上门拜见,各种才子佳人,她们可是时不时就能看到,京城中八卦新闻,常常出门去的小厮也总会偷偷说给她们听,还有书肆可以买各种话本看,作丫鬟,她们也不怕抛头露面,偶尔结伴去雅处逛逛铺子,买些小玩意儿,也能解闷,可远要比待在这里强出十倍、百倍去了!
想到公主最近心情也不好,一个丫鬟就叹:“还说呢,因皇上最近没有派人来问候公主,公主都有些闷闷不乐,这种日子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咦?”本来风雨停了,突然之间,道观上空出现一阵风,龙卷风一样,虽不大,可树叶和花瓣也被卷着落下,清风中夹杂香气,倒让这几个丫鬟都停下了,安静看着。
接着一阵脚步,她们也听到了,转头去看,就见她们谈论的周小姐,从房间里出来,正朝她们走来。
三个丫鬟微微愣住,总觉得此刻周小姐,似乎与往日又有些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同,她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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