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老爷!那个,那个。小的叫刘四儿,嘿嘿。”这就是个傻子。死到临头还赔着笑脸。
“刘四,你可知罪。”真是多此一问了。你有罪没罪今天也得杀了你。
“那个,大老爷啊,小的就是传了句闲话儿,这个,是吧……那个,罪不至死吧?”
“听人说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众人言讲说是皇帝遇刺、命在旦夕?”
刘四点点头,那表情太无辜了:“是啊。”
我也是有心逗他:“你觉得你传了这么句闲话儿,老爷我会怎么处置你啊?”
“打两板子吧?”估计他被抓起来受的最大的惩罚也就是打几板子了。
“这次不打板子。”
刘四一听不打板子,欣喜若狂。逃脱升天一般向上叩头:“谢大老爷开恩!”说完竟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想走。
我给二子使了个眼色。二子心领神会,上前一脚踹在他小腿肚子上,刘四“妈呀”一声摔了个狗吃屎,哼哼唧唧趴在地上:“我的大老爷啊!那个……那个,不是说不打嘛!”
“的确不打。”我靠着椅背,“诅咒皇帝,意欲谋反,十恶不赦之罪。来人。通知刑部,今日正午时分,连同这两个倭人,凌迟处死。”
有人领了命令出去通知刑部。想来郑奎早已准备好了。此时刘四趴在地上面似死灰,竟然吓得连句哭喊都没有就被二子拖下堂去。
待众人下去,我带着宫本信义去了二堂。这里本来是审讯一些见不得人的案子的地方。因为离大堂近些,有时也是衙门老爷审案时中途休息的地方。二堂的陈列摆设没有正堂那么刻板规矩。少了许多以示官威的摆件,但审讯的一应东西还是齐备的。
我领着宫本信义来到二堂。衙役给我准备了茶水点心便退下了。
“你就没什么可说的吗?”我喝着茶问他。
宫本信义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您杀了您的同僚?我以为您会让他受伤,没想到您杀了他!”
“所以呢?”
“您把杀人的罪名嫁祸给我们,又是为了什么?”
“你不是指望着我会告诉你吧?”
“我想不通。”宫本信义此时仿佛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般,刚刚惶恐惊诧的表情荡然无存。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为了让自己更为清晰而跳出来,这手本事值得称赞。“您杀了他是毫无意义的举动,反而会让京城百姓人心惶惶。当然,如果您只是为了借此机会寻私仇的话,另当别论。”
“百姓们会人心惶惶吗?”
“您可真会演戏。”宫本信义笑了,“如果一个朝廷大官都被我们倭人轻而易举杀了,那百姓们又如何自保呢?势必会人心惶惶。如此一来,就算不用我们散布您皇帝的谣言,百姓也会争相出城吧?您这一招就和那日的棋局一样啊,毫无意义的。”
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真的啊!这下可不好了!又要输了!”说完,实在没忍住大笑起来。
宫本信义也随着我大笑起来,但转瞬便变了脸:“所以这才是我想不通的事。您不会犯这种错误。您刚刚的表现证明我猜对了。您一定有您自己的谋划。”
“你觉得我在谋划什么?”我倒是真的很有兴趣听听看我的对手的意见,或许这也是一种长进吧。
宫本信义托着下巴沉思半晌,呢喃自语一般:“如此一来城中百姓就会对倭人惧怕、仇视,但应该还不至于逃出城去……”宫本信义玩味地看着我,“您难道是觉得我们必然成为中原王者,所以故意设计让我们日后的统治不得人心吗?”
我也点点头:“原来如此,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效果。”
“这么说我猜错了?”
“关键是立意就错了。我从没想过倭人会统治中原。”
“算起来您的皇帝中毒已深,恐怕是捱不过明天了吧。”
“我也没去看过,不知道。”
“没有解药还能苟延残喘到今天,那些皇宫里的御医们也算是国手了。”宫本信义由衷赞叹起来。
我偷笑一下,马上恢复刚刚的样子
“皇帝真命天子。自有上天保佑。”
“但愿您所谓的‘上天’真能保佑这位皇帝大难不死。”
“那是自然。”我也不知道这份自信究竟从何处而来,也许真的是装腔作势习惯了。连自己都信了吧。
又和宫本信义闲聊了许久,差不多临近正午的时候。二子进来:“大人,时候差不多了,要行刑了。”
我长出了口气站起身对一旁的宫本信义说:“走,带你长长见识。”
京城之中的闹市区,宽敞的十字路口正中央,三个犯人早就被五花大绑扔在了搭起来的高台上,一个干瘦的刑吏在一旁磨着小刀。凌迟可是个技术活,虽然简简单单的砍头也是有专门的师承的,但比起凌迟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凌迟的技术最高明的在于。要把犯人活着、一小刀一小刀像片烤鸭一样片出上千片肉来,若是不熟悉人体经络或是刀法不好,是绝干不了这个的。朝廷里有专门的师傅教授此中方法。平时凌迟这种酷刑是不会轻易动用的,只有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人才可能遭此待遇。行刑时,旁边有专门的医官,一旦犯人晕厥昏死过去便想尽办法使其苏醒,一定要在犯人清醒的时候剐完,这就是对罪人最凶残的惩罚,也是震慑百姓最好的方法之一。若是犯人家属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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