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弟子裴戎昭,生于大唐开元十九年,卒于大唐天宝十四年,享年二十四岁。他的一生是不屈的一生,战斗的一生,伟大的一生……
如果裴戎昭真的死了,这大约就会是他的墓志铭,但是他没死,他竟然从那一场战乱中活了下来,而且当他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已经身处一片沙漠之中。
他明明记得,自己去战场援救同门的时候被一道冷箭穿胸而过了,那个同门惊慌又悲伤的表情他还记得一清二楚,但是为什么他闭上眼再没呼吸之后,一睁开眼就到了一片沙漠里?而且身上没有伤口,甚至一点血迹都没有,一双弯刀好好地背在背后,身上的东西也没少。
这时候正是正午,太阳最大的时候,在沙漠里,这种天气简直能晒死人。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怕烫地坐在沙地上,拉起的兜帽盖住了灰色的头发和红色的眼睛,被黑色的皮手套紧紧裹住的双手直接插丨进了滚烫的沙子里,捧起了一捧沙粒。
这是雁门关外漠北的沙,他熟悉得很。扑面而来的热风带来的远处的血腥味,他也很熟悉。
他从地上跳了起来,嘴角慢慢地勾起了一个放肆的弧度,伸手往腰后一探,两把镶嵌着宝石的金色弯刀已经拿到了手里。
雪亮的刀身上,映出了他兜帽下白得异于常人的脸,和那双红色的眼睛里莫名的兴奋。
袖中的金链飞射而出,下一刻他整个人已经像一只白色的大鹰腾空而起,朝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飞了过去。
大漠的烈日下,一群骑着马飞驰的沙盗挥舞着染血的刀呼啸而来,从他们的呼喝声中可以听得出来,这群沙盗似乎是刚刚完成了一笔大买卖,他们每一个人的马上都挂着沉重的布囊,可见收获颇丰。
“看!那是什么!”领头的沙盗猛地勒住马停了下来,惊疑地指向了天空中的白影。
一众沙盗纷纷抬头望去,而这时候,白影已经飞速地来到了他们上空,伴随着耀眼的刀光落了下来。
“敌袭——”领头沙盗还未喊完,刀光已经从他的脖颈抹过,一蓬血雾冲天而起。
裴戎昭将两柄弯刀的刀柄一接,两柄弯刀便组成了双刃长刀,旋身一斩,一招带着火光的赤日轮已经斩了出去,一时间人喊马嘶,沙盗乱成一团。
等他停手的时候,那群沙盗已经只剩下了一个人。
那人委顿在地,惊恐地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忍不住恐惧地大喊:“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啧!不要叫得像个女人似的,”裴戎昭慢条斯理地把刀又分了出来,一脚踩住他的腿,刀尖指在了他的胸口,“来,给老子说,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沙盗战战兢兢道:“雁、雁门关外,瀚海沙漠。”
“很识相嘛,中原战局如何了?安禄山的军队打到了哪里?”裴戎昭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问,“西域明教近况怎么样?”
沙盗一脸茫然:“大爷,什、什么安禄山?”
“安禄山你都不知道?蠢货!”裴戎昭一脚把他踹翻,踩在他胸口,“大唐朝三镇节度使、左羽林大将军、东平郡王安禄山!造反那个!”
沙盗嗫嗫道:“可是唐朝已经过去好几百年了呀大爷。”
裴戎昭眯起了眼睛,用刀尖戳了戳他的脖子,“你想蒙我?什么叫唐朝已经过去了几百年,啊?”
“真的!唐朝早就灭亡啦,现在是大庆朝嘉禾六年,”那个沙盗小心翼翼地说,“谁被刀指着还敢说谎啊,您说是不是?至于您说的明教,敢问那是什么教派?”
裴戎昭沉默许久,表情阴晴不定,过了半晌才问:“最近的城镇在哪里?”
沙盗大喜,“不远,不远,前面就有处绿洲,小人可以带您去!”
“告诉我往哪里走,”裴戎昭怎会不知道这人打的什么主意,肯定是想要靠带路换取活命的机会,更有可能会把他带到贼窝里,要是放在平时,他也就随他去了,但是现在他心情很不好,实在不想带一个人在身边,就算这个人乱给他指方向,他也不怕,对于一个明教弟子来说,在沙漠里生存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所以他真的懒得再废话了,刀尖往前再进一寸,冷冷道,“说。”
那沙盗倒也光棍,梗着脖子道:“您得答应放过我,我才能说。”
裴戎昭冷笑了两声,“好啊,我放过你。”
沙盗欣喜若狂地给他指了方向,下一刻就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喉咙,“你、你不是说放过我吗?”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
裴戎昭抬了抬眉毛,“老子骗你的不行吗?”说完转身走开,搜刮了一些沙盗身上的钱,牵过了一匹沙盗的马翻身骑上,朝着沙盗指的方向疾驰而去。
裴戎昭这辈子最讨厌两种人,一种就是沙盗,还有一种,是他的故乡歌朵兰大沙漠的塔克族人。
“歌朵兰”这个词在当地土语中的意思是“暴躁的恶魔”,这个沙漠昼夜温差极大,日间岩石之上可以烤熟生肉,夜间却可以滴水成冰。
在这个沙漠里,生活着跋汗族和塔克族两个民族。这两个民族的人都生活在沙漠地底四通八达的地窟中,如此广袤的地底下,只有一处较为充足的水源,裴戎昭出身的跋汗族便要常常与塔克族争夺水源,争夺不到水源的一族,只能四处寻找偶尔遇到的水洼,这么一点水源往往连一族现有人数都无法支撑,频频有人死去。两族为了争夺水源,历代相斗,已经
喜欢明尊焚影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