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一拥而上,几个火药上膛了的家伙死死地用火铳瞄准了那个车夫,其余的各自握紧了武器,互相掩护着包围了马车。包围圈越来越小,就像是危险的漩涡。可是漩涡中心的马车和车夫却岿然不动,就像是海岸边的坚硬礁石。骏马依旧闲适地打着响鼻,车夫磕了磕手中的烟枪,缓缓吐出了最后一个烟圈。
一步一步的紧逼,沉重的军靴在干燥的麻石上摩擦,好像是魔鬼的步伐。几个臂长的士兵甚至像猿猴般跃起,眼看就要把那名车夫按倒在地上。
车夫叹了口气,他将烟枪扔到了一边,脸上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色。
一柄同样漆黑的细剑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就在同时,空气似乎发生了细微的震动,赤铜色的光影开始在空气中一圈圈地荡开。
“什么!”
“那是……”
原本强硬的士兵都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来,他们在这一刻似乎看到了真正地恶魔,而在恶魔面前,他们都只是等待屠戮的游魂。
“退下!”
孙益武大叫,可是他的命令已经晚了。
那几个跃起的士兵,嚎叫着跌落在地上。和他们一同跌落的,还有断掉的,还在pēn_shè着鲜血的手臂。
战斗转瞬即逝。不过从结果来看,也许这连战斗都算不上。双方的差距之大,就像是马车压过了螳臂,月光盖过了米粒。
这就是压制。铁器可以压制铜器,精钢又可以压制铁器,而血色合金,则可以压制这世间的一切金属。西方人的说法被传到东方,就变成了“童持三尺血色,足以破万人敌”。在这种稀有金属打造的神兵面前,精钢也会变得如豆腐般柔软,而劈人就像劈开了空气一样。
虽然因为熔炼的配方不同,血色合金的成品也会有诸多属性上的差异,有的炽热,有的极寒,有的似风般轻快,有的又似山岩般沉重。但是血色合金的成色和等级,却是以最直观的颜色来区分。
赤铜之色为下品,银辉之色为中品,而金艳之色为上品。至于传说里坚信的在上品之上还有极品的品质,不过没有人看到过,也没有历史记载过,所以关于是否有极品成色的存在,总是一个极富争议的话题。
不过就算是赤铜之色的下品,也非凡品。要知道正因为血色合金太过稀少,才导致了多年前的那场断河之战。在东方的渭水边,数十个国家在此云集,征战。他们战斗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他国拥有的血色合金掠夺过来。每一个参战国家的王,都把自己国家的血色合金和自己的国家一同摆在了桌上,然后他们向自己的将军们下令,将军们又集结了自己的士兵,然后在渭河的两边,开始了困兽般的战斗。战斗之烈,战斗之惨,让每一个人见证了的人都咂舌。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整条渭河,而失去了性命的尸体也快堵塞了河口。
当战斗最终结束之后,战败者的国家在东方被彻底抹去,他们王的头颅和血色合金被战胜者纳入囊中,他们的国家版图也被战胜者再次分配。
在偌大的东方,用血色合金铸成的武器不足千柄,西方同之。也正因为这样,一统世界的大战才迟迟没有揭开帷幕。哪怕一个持着血色合金的幼童能够成为万人敌,可是对于广阔的东西方来说,还是太过渺小。
孙益武尴尬地拾起了跌落在地的柳叶刀,挥挥手,将众人驱赶开,他知道,哪怕在整个楚国的军队里,拥有血色合金武器的也不超过一指之数。而比军队拥有更多血色武器的,反倒是楚国的各个大家族。
“恕小人无礼。不过这封门令是中枢府下的命令,小人也不敢违抗。倘若大人只是一个人,还好办点……这么大一个马车……”孙益武换上了一幅讨好的嘴脸,一边恭敬地交涉着,一边不停地瞟着中枢府的方向。要是这件事中枢府出面,那么他这个小小的北门卫兵队长也倒没有什么责任了。
“喂!”救兵果然到了,先前派去中枢府报信的士兵在远处挥手,“一切都是个误会!这是王家的马车!”
楚国的豪门家派的确不少,可是被人们自发认可的却只有那么几家,宁,许,王,朱,屈,就是除了王室项家以外
的五大家族。
王家也是开国家族之一,当朝太尉就是王家的族长,而且王家还有十余名子弟担任了各郡的郡长。于是一尉十郡长也成为一时美谈。王家素来和宁家交好,就在谋乱之事还未出现时,宁家和王家正在准备联姻,宁家的独子宁琰将要赢取王家的二小姐王婉人。不过当谋乱之事传遍了横沙城后,人们相信王家人悔婚也就是迟早的事。
“这是王家内府的车,是去东北的深山里为王家老太君寻药的。让他们出城吧!”士兵带回了中枢府的口信。
沉重的绞盘在士兵的操作下开始了缓慢转动,城外的世界随着城门的缝隙一点点打开。马车夫挥动了鞭子,灰色的马车疾驰而过,留下满地的尘烟和城门里那有点儿眷恋的影子。
“呸!关上城门!还有,我的酒呢?”孙益武啐了口痰,要知道刚才这么一闹,他的内衫早已汗湿,在这微醺的阳光下,散发出一阵阵的湿气。
没有想到,出了城的马车并没有驶远,就在一个小山坡上停了下来。那个倨傲的拥有着血色合金的车夫,此刻却小心地拉起了车帘。
“少爷。”
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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