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随你,只要你把她看住了,别丢了,我就承你情。”
这话一出口,陈邵阳那脸就摆不住了,一沉,一拉,难堪之极。
看住了,别丢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偏生,他就是没看住,还丢了。
见他脸色突然这么难看,罗正军也潇洒不起来了。起先以为是自己别了他风头,堵了他话头。可转念一想,不对。以陈邵阳道行和心性,就算是被人堵了话头,别了风头,也不至于露出这样脸来。
这必然是真出了什么大事,而且还是连他都稳不住大事。
难道……花梨她……
一想到花梨,罗正军就坐不住,把还剩半截烟头扔出去,盯着陈邵阳脸,沉声问道。
“怎么?出了什么事?”
陈邵阳把手里方向盘一扭,车子停路边。手握着方向盘,他沉着脸抽烟。把手里烟吸到只剩下一个烟屁股,这才愤愤然车窗玻璃上摁灭。
摁灭了还仿佛不解恨,非得用力扭一扭,把个烟屁股扭四分五裂,才扔了出去。
这么大气?罗正军皱起眉。
把烟屁股这一通虐,陈邵阳仿佛是出了一点气,脸色略微缓过来一点,扭转头看向罗正军。先是看,然后自嘲似咧嘴一笑,伸手抹了一把脸,重重说道。
“我可看不住她了。”
“什么?看不住?为什么?”罗正军立马问道。
陈邵阳仰起头,闭着眼,长叹一口气。
“她心大了,野了,找着别靠山了。”
“别靠山?什么靠山?哪儿?军区?市府?难道还是省里?”因为陈邵阳说郑重,说惨然,导致罗正军把事态一路拔高,危机重重。
然而陈邵阳却是摇了摇头。
怎么?比省里都还大?那难道是中央?那小穷酸靠上太子党了不成?
好啊,难怪她要考公务员。合着就是这么一个打算!行啊,出息了!
不过太子党又怎么了?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他罗正军可不信这个邪!
罗正军是不怒反笑,磨着牙,斗志昂扬。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不屑,看着陈邵阳说道。
“得了,平日里见你装神弄鬼,多厉害。到头来却是这个b样!上面来怎么了?就算是长老会来,那我也不怕。”
他雄赳赳气昂昂,陈邵阳就觉得好笑。
“笑什么?”罗正军被他笑出脾气来。
陈邵阳摆摆手。
“我不是笑你,是笑我自己。”
“笑你自己什么?太胆小?”
“当然不是。我是笑我自己太没用。到头来,连个农村暴发户儿子都对付不了。”
“农村暴发户儿子?什么意思?”罗正军听得一头雾水。
既然已经说出了农村暴发户儿子,陈邵阳也就不再跟他打哑谜了,一五一十把前应后果告诉罗正军。当然,也不能全说,至少河滩上那一晚,就不必说。
得知花梨跟一个乡镇企业家儿子搞上了,罗正军真觉得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小穷酸要是真搞上了一个太子党,那他还觉得她是出息了。至少是人往高处走,知道要高攀。可现倒好,她是水往低处流,找了个泥腿子。这可真是,自甘下贱不说,还往他们脸上抹黑。
论权势,怎么着也是他和陈邵阳胜一筹。论交情,又是青梅竹马,同班同学。便是论才情相貌,那他和陈邵阳也是能文能武,英俊潇洒。怎么说,大户人家出来少爷,也比泥腿子强。
呸,拿泥腿子和他们比,那都是对他们彻底侮辱。
可偏偏就有这么个不开眼小穷酸,要泥腿子不要少爷!
这不是存心气人么!
可她就是这么一个人!一物降一物,老天爷造了她,就特么是存心来给他和陈邵阳怄气。
不过对方是个泥腿子,罗正军就觉得陈邵阳是林妹妹上身,小题大做,多思多虑了。
太子党难搞,泥腿子有什么好怕。比钱,比权,比势,他分分钟就能暴死对方。何况,他们还是两个人呢。
他如此表示,陈邵阳听了只是冷冷一笑。
泥腿子没权没势,那又如何?重要是花梨喜欢,铁了心要跟人家双宿双飞。
说道花梨,罗正军就不乎。大手一挥,表示就那么个没出息没眼力没胆子小娘们,难道他们两个还降不住她了?以前怎么着,现就还怎么着呗。难道,她还能逃出他们手掌心?
陈邵阳笑他幼稚。
罗正军就恼了。
受不了就他这装神弄鬼德性,有话就说,非得留扣。简简单单事,也能给他弄得弯弯曲曲,十分复杂。
要他说,有什么事。杀过去,直接把花梨绑了,押到渺无人烟之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挟之以害,就不信拿不下她。
他可是好一阵没见她,着实想厉害,恨不得这就见她去。
可陈邵阳表示,这就是他幼稚地方。
胁迫花梨,逼她就范,这谁想不到。关键得她吃这一份胁迫。她要是不吃这套了,那就是再多把柄手里,也没用。
罗正军一听花梨不受胁迫,简直不信。说难道她就不怕自己那丑样丑事,人皆知?他可不信。
陈邵阳自嘲一笑,看着他反问。不信又如何?关键于,他们难道就真舍得,让她那丑样丑事,人皆知么?
罗正军当头一棒,顿时怔住。
是啊,关键不于花梨怕不怕,而是他们压根就不会。
这一柄利器,要真舍得捅下去,那才能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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