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娇嫩的女高音,“影子你快点儿,我都要饿死啦!”左影想起了自己的任务,这才加快脚步。还是不要有多余的举动比较好。
几分钟后左影回到原地,刚盘腿坐起,一声尖叫打破平静。左影循声望去,一个高壮男子面容抽搐,双手按在喉咙上,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显然十分痛苦。“怎么了阿华?噎到了吗?”身边的同伴从后面搂住他,紧紧抱住他的肋骨从正下方往上推。可高壮男子双眼圆瞪,瞳孔逐渐放大,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同伴身上。瘦弱的同伴无法支撑住他,两人一起跌进了草堆。
时间停了几秒,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得呆住,左影率先反应,快步凑到两人身边。两人中较瘦弱的男子正跌在石块上,他揉揉脑袋半撑起身,焦虑地望着不省人事的同伴:“阿华,你好点没?你别吓我啊!”同时轻晃他的身子。瘦弱男子肩背上的衣服浸湿了一大块,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天气太热。他的同伴没有任何反应。
这声音有些耳熟。左影眯起眼。果然是和自己相撞的男子,语气还是一样的慌张急促,只是比刚才道歉时更狼狈。
位置稍远的导游尚不知这边发生何事,一脸疑惑地赶来:“他怎么了,中暑了吗?我这里有药。”
男子本已将手伸向同伴鼻尖,像受到惊吓般猛地缩回。嘴唇抖动,半天没吐出完整的词:“阿华……走了。”目光呆滞没有焦距,几分钟后,他扑在对方稍有余温的身体上,“阿华……阿华……”啜泣声断断续续。
尸体自然没有任何回应,它只是两手抠着喉咙,皮肤青紫双眼圆瞪的模样吓坏了旁观的人们。有人承受不了这样的场景,呕吐不止,空气弥漫着一股恶臭。一些人甚至打包了行李准备下山。
场面越发混乱,导游想起自己的职责,开了喇叭喊:“这是场意外,交给警察处理就好,在这之前大家不要惊慌。司机早就回去了。现在步行下山,在太阳落山前是无法到山底的。出于安全着想,我们还是进旅馆吧。”
尽管嘴上抱怨,游客们还是没信心挑战徒步走连坐车都需要2、3小时的山路,最终纷纷进了旅馆。导游正在前台收集众人的身份证,本就不大的旅馆被游客堵满,憋得左影心烦意乱。迈开几步挤到门外,就望见不远处的颀长背影。
对方转身。
黑亮头发,白嫩皮肤,尖尖下巴,亮晶红眼,精致的面容在阳光下散发出妖异的魅力。
视线交错的瞬间,左影心跳停了两拍,一个名字在舌尖上打转,强烈的不安感快要满溢而出。左影本能的低下头去,将目光转到对方脚下光秃秃的山地,强迫自己不要有任何幼稚可笑的联想。
一声轻笑钻进左影心口。
“影子!影子!”
“你又在发什么呆?”是女友嗔怪的声音。
“我……”左影实在不知怎么整理自己的遭遇,也无法深想心里的猜测,只能诺诺开口,“刚那边有个人。”说着转头想要确认之前望见的人影,才发现红瞳男子早不见踪影,像是从未出现过。
“影子,旅馆附近有个天然湖,我们等会儿去那里转转好不好?”女友好似什么也没听到,她声音里夹杂着兴奋,热情地邀请自己的男友约会。
左影猛地惊醒。终于知道为何避开目光后,那人还给他带来这样的不安——
在日光的照耀下,红瞳男子的脚下光秃秃一片。
什么都没有。
包括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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