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薛家六孙小姐不是说薛相会替老将军讨个追封什么的?”苏合提醒。
秋曳澜皱眉:“就算‘武烈’是这么来的,陪葬帝陵的恩典呢?外祖父有当年战败的把柄,即使现在人没了,也不可能让满朝文武都同情到这地步吧?”
不只她想不明白,连在路上被懿旨追上的阮清岩也感到惊愕莫名,但他倒还有点头绪:“当年谷太后支持况时寒从祖父手里夺走了镇西军,慑于祖父在镇西军中的威望,这些年来谷太后丝毫不给外祖父任何起复机会不说,连一开始跟外祖父来往的故旧都被打压得人人自危……难道说现在看外祖父死了,我又走了文官的路子,阮家不可能再影响到况时寒在镇西军中的地位,所以那边就充个大方?”
“但这个提议人是薛相,却不是况时寒——也对,按照行程,况时寒这时候知道祖父身故的消息就很不错了,哪里来得及上表?”
江皇后在贝阙殿里单独跟侄子说的那番话,外人自不知道,所以对于薛畅这次下死力气给阮老将军讨封赏,都认为是为了补偿之前无辜被薛芳靡羞辱的阮清岩——一时间倒让薛家挽回了不少因此事而丢失的口碑。
“不过陪葬帝陵是怎么回事呢?”朝廷又不是薛家的,就算是太后与皇后,想让某个臣子陪葬帝陵也没那么容易——先帝驾崩都三十来年了,哪怕只是埋到帝陵附近,那也有打扰先帝之灵的嫌疑,这种恩典比弄个谥号不知道难了多少!
阮清岩带着这样的疑惑等到了负责引导他安葬阮老将军的礼部官员,等这名为黎潜之的礼部员外郎解释后,他才明白这陪葬帝陵的哀荣是怎么来的:“先帝曾许诺过家祖父?”
“那是快四十年前的事了。”黎潜之颔首,感慨道“若非薛相还记得,又翻出当年的起居注来对照到了……”下面的话不言而喻。
阮清岩恍然之余,也对薛畅深感佩服:“家祖父得享哀荣,全赖恩师,学生幸何如之?真是感激零涕!”
快四十年前,薛畅都不知道有没有三十岁?要知道这位两朝名臣跟阮清岩一样,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不说,还在殿试时入了先帝的眼,早早就简在帝心,一路晋升得飞快——这种情况本是最容易目空一切不把同僚放眼里的,而他呢?阮家上下都没人记住的一句先帝随口许诺,他居然还能翻出来用——单凭这份记性跟留意,此人位极人臣绝非偶然!
要不是他有这份记性,如今是怎么都不可能给阮老将军争取到陪葬帝陵的待遇的!
看得出来黎潜之非常羡慕阮清岩:“编修有这样的恩师真是平生幸事!”
听这句话就知道,薛畅这次的做法,给他拉了多少好座师的分——不知情的外人可不知道薛畅本就是借阮老将军的身后事转移朝争焦点,只道薛畅全为了自己门生才这么绞尽脑汁!
不过阮清岩也无所谓——毕竟阮老将军又得美谥又得陪葬帝陵的恩典,对他也是大有好处的。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不用去莱州了!
毕竟,帝陵附近那都有皇家侍卫看守的,等闲之人都不好靠近。怎么可能让阮清岩去结个庐守三年呢?
所以他的三年守孝就是——回京,在将军府里守……
嗯,这也是秋曳澜之前差点吞了梨核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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