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搁数年前,栾氏还活着那会,恐怕江徽珠还真瞧不起自己祖父的亲卫之子——但现在么,江徽珠对于自己能被许给陆荷简直是喜出望外!
毕竟她跟着谷婀娜,早已被教导得很清醒了:“江家如今确实如日中天,但再如日中天,大头好处都是属于得宠的那一批人的——你只看你姑姑那一辈罢,你三姑姑跟你十五姑姑、十七姑姑还有十八姑姑,能比?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看你们都是金尊玉贵的江家小姐,出入冲着江家的地位,自不会慢待了你!但想娶你们的人,岂能不打听仔细了,计算着娶哪一位更合算?!得宠与不得宠、嫡出与庶出,在这个家里差距犹如霄壤,在有意提亲的人那里,何尝不是如此?”
“这家里上下三四代,唯一例外的,是你那九姑姑,恰赶着江家要用她的夫家,所以陪嫁近乎嫡女!但若论从江家沾的光,也就那么回事。你九姑姑能有今日的富贵,其实还是她夫家自己能干!”
“你论容貌绝不在你九姑姑年轻时候之下,但人各有命,不是说你长得好才华高,就一定能够有好日子过的。如今的情形,你只能嫁给一个有真本事的人!没本事的人娶你,图的就是江家这座靠山,若发现你在江家地位不过如此,你说他会给你好脸色?只有有真本事的,纵然靠着江家,但江家也会重视他,这样反而会像对你九姑姑那样,为了笼络他而给你体面!而你有了体面他自然也对你不敢怠慢!”
这番话说得江徽珠心服口服,哪里还会小看陆荷?得到江崖丹传话的楚意桐把她喊到跟前一问,她就恭敬的表示一切听从父母安排。
楚意桐对于这门亲事没什么意见,反正她自己女儿还在襁褓里,对陆荷也没什么心思,既然丈夫都给庶女看中人了,她也懒得做难人。
不过为了表示自己是个负责任、有爱心的好继母,她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对江崖丹道:“虽然珠儿没有养在我膝下,到底是我名下的孩子!那陆荷纵然是十九弟的弟子,我可没注意过,如今他要娶珠儿,得过来给我过过眼!”
谷姨娘知道后悄悄提醒江徽珠:“回头去给少夫人磕几个头,记得用力些!少夫人此举虽然是为了她自己,然而传出去了你受嫡母重视,对你亦有好处!”
江徽珠依命而行,楚意桐很满意她的识趣,决定在陆荷面前狠夸一番这个庶女,给她长长脸——因为这几天正是八房嫡长子的满月宴,楚意桐虽然不必操持宴席之事,但也要帮忙招呼下客人,抽不出空,所以就约好了满月宴后再召见陆荷。
结果满月宴上意外来了一位娇客,竟让这件婚事横生枝节——江家的大姑太太,江天鸢。
夔县男嫡长女,江天骜的亲妹妹。
她的丈夫是路州刺史樊存谦。
这夫妇两个跟鄂国公夫妇那会一样,也是在路州一上任就几十年没挪过窝。
不过倒不是为了捞钱,而是路州靠近夔县,方便纯孝的江天鸢经常回家探望父亲——才怪!这个是讲给外人听的!
真正的原因是樊存谦三代翰林,清贵无比,樊存谦还是这一代唯一的男丁——当年的江家根本就高攀不上!偏偏樊存谦自己看上江天鸢,两人年轻时候脑子一热来了个私奔,虽然被追了回去,但在秦国公的斡旋下,到底也成了亲。
本来事情到这里也就回正轨了,但后来樊存谦的祖父跟父亲先后故世,家势开始衰落,倒是江家蒸蒸日上!
于是有一年,那位不坑元配子女不高兴的韩老夫人,在樊存谦面前说了类似于“当年你家居然还看不起我家,现在谁才是高攀的那个你知道了吧”的话。
樊存谦在书香门第里养了一身傲骨,性格又清高,哪里肯受这个气?当时就不顾其他人圆场,带着妻子儿女拂袖而去!
哪怕秦国公知道后勃然大怒,写信把韩老夫人大骂一通,又派人去追,但樊存谦从此不肯登江家门——那时候他就在路州刺史任上,靠的是他自己祖父跟父亲的荫庇,此后但有升迁或平调到好一点的州去,他都推了:不想让人说他靠江家。
秦国公几次写信解释,都是拆都没拆便被退回,也十分恼火,从此不再管他——虽然如此,江天鸢到底是夔县男嫡长女、秦国公视同亲女养大的侄女,江家在,其他人也不能贬了樊存谦,所以他就这么做了几十年路州刺史。
这次江天鸢忽然前来,还是因为听说把自己养大的二叔病了,早就想来探望。只是路州离京不近,借着送长孙樊素节进京赶考的机会才来的。她如今也到了做祖母的年纪,出远门当然不可能就一个孙子陪同,长孙女樊素练也陪着来了。
来的巧,恰好赶上八房的喜酒,樊素练跟着祖母入席,在京城女眷的圈子里露了个脸——顿时一鸣惊人!
“这般容貌的女孩子,也就十九媳妇这年纪的时候能比得上!”这么多年来,秋曳澜始终是公认的京中第一美人,陶老夫人拿她二七时比樊素练,虽然有恭维的成分,也足见樊素练的美貌程度。
江家外孙女、美貌惊人,而且看举止不像张狂娇纵之辈,一听陶老夫人问出樊素练还没成亲,来喝满月酒的人都没心思去看小孩子了,纷纷挤在江天鸢四周打听樊家对女婿的要求!
……秋曳澜倒没替陆荷动这心思,毕竟私下里陆荷跟江徽珠的事已经商量得七七八八了。只奈何这几天都不是请安的日子,所以楚意桐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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