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公子舔了舔嘴唇,略略回味了下,“我吃着也不过如此,有几道菜,反倒是珍馐馆的味道更好些……”
霍昭与方稚桐齐齐听出蹊跷来,两人对视一眼。
查公子没注意他们,只摸了下巴道,“这样一说,我倒是饿了,走走走,赶紧进去,看看余家小娘子又推了什么好吃的菜色出来。”
自上次将吴老二那泼皮收拾了后,他们还不曾来过珍馐馆呢。
三人进了珍馐馆,汤伯一见,赶紧从帐台内绕了出来,“霍公子、查公子、方公子,三位赶紧楼上雅间儿请!”
又招手叫了招娣来,“快,去将柜子里那罐祁门红取来给三位公子泡茶吃。”
招娣“哎”了声,一挑帘子往后堂去了。
汤伯将三人请到楼上雅间儿里,将菜单分别奉至三人手上,“三位公子的大恩大德小老儿没齿难忘,无以为报!今日三位公子来小店用饭,一应都算在小老儿身上。三位公子看看喜欢吃些什么?”
查公子毫不客气地翻开菜单,前后那么一翻,随后指了一道天麻黄芪枸杞炖老鸽说,“我看这汤品里头一道便是这天麻黄芪枸杞炖老鸽,想是一定有其不凡之处?”
汤伯连连点头,“查公子果是个懂经的,此汤乃是我们珍馐馆冬日里首推的汤品。天麻利腰膝,强筋力;黄芪举阳气,行血脉;枸杞养肝滋肾润肺,老鸽则有‘一鸽胜九鸡’的说法,用文火隔水细细地炖了,冬日里饮其汤食其肉,最是温补。”
查公子听得直点头,“那就给我三人各来一盅。”
汤伯忙自衣袖中取了小本子与黛条出来,记在本子上。
霍昭指了指菜单问:“这水煮鱼倒不曾听说过,不知其中可有什么讲究?”
汤伯也不吝教三人知道,“这道菜原是川渝一带的菜色,乃是将草鱼片成鱼片,略略腌制了,将烧得滚烫热油倒在腌好的菲薄的鱼片上头。做出来的鱼片鲜滑细嫩,可口之极。我家小姐将草鱼换成了松江四腮鲈鱼,鱼刺更少,肉质更洁白肥.美。”
查公子听得垂涎四尺,“好好好,这也点一个。”
方稚桐则点了款菘菜卷儿,与虾仁儿馄饨。
三人点好了菜,招娣正泡了茶,与茶果一道送上来,汤伯说声客官请稍等,便与招娣一起下了楼,将点菜的单子递到后厨。
“小姐,奴婢看这三位公子倒都是好的。”汤妈妈一边小心翼翼地剥了菘菜的嫩叶儿下来,一边对正在从蒸格里往外娶汤盅的亦珍说。
亦珍闻言轻道,“妈妈,那位霍公子家中已有娘子了。查公子听说屋里有不少丫鬟通房。方公子……想是家中也有安排的罢。”
汤妈妈觑了眼亦珍的脸色,“是老奴多嘴了。”
亦珍摇首,偏偏方稚桐“我心悦汝,冒昧请求小娘子,等在下两年。两年之后,小生必定请官媒上门提亲,求娶小娘子。若蒙不弃,此情不渝”的告白又浮上了心头。
他不是不好,恰恰是因为太好了,她才不敢奢望。
她是寡妇的女儿,家中虽然经营着一爿小店,然而与方家的家业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齐大非偶的道理,她懂。所以他的告白那样情真意切,她也不曾答应了他。
也许两年以后,他已然忘记当初的告白,另娶他人。
亦珍垂了头,将鸡肉猪肉虾仁剁成细细的茸,又裹在细纱布中里回摔打成细滑的肉泥,和了香菇丁儿冬笋丁儿搅拌得了,将用开水汆过的菘菜叶儿平整地摊在白瓷碟儿上,将馅儿如同包春卷似的包在菘菜叶儿里,拿切成细长条儿的豆腐衣扎了,搁锅里蒸熟,最后调了芡汁浇在蒸熟的菘菜卷上头,叫招娣端进雅间去。
查公子吃得直竖大拇指,又朝方稚桐挤眼睛,“方贤弟,要不是你先说了,为兄无论如何也要开口求了余家小娘子回去。”
霍昭如今已经连遮掩一下,在桌子下头踢他都懒得了,直接拿扇子在查公子手臂上一敲,“仲直!”
查公子手一抖,夹在筷子上的菘菜卷险些掉了,不由得弹了弹眼睛,“我这是给方贤弟提个醒儿,余家小娘子可是朵抢手的鲜花。早前就有个胖小子喜欢她,后来谢贤弟也对她念念不忘,往后备不住还有人看上她。方兄对余家小娘子,可不是三只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的。”
方稚桐微微苦笑,他用不到十八岁不谈婚娶为借口,推拒了母亲的安排,如今可说是作茧自缚,只能等到两年后自己满了十八岁再向父母表明自己心仪亦珍的事。
只是,亦珍并不曾切实地答复他,会等他两年。
他心中不是不忐忑的。
临近结账,方稚桐招了奉墨来,“把你带来的食盒交到厨房,请东家帮忙装个点心攒盒带回去。”
奉墨忙应了,又嗵嗵嗵下得楼去,将放在一旁的食盒拎了交给招娣,“麻烦装个四色点心攒盒。”
招娣拎了食盒来到厨房,将食盒放在厨房的桌上,“小姐,方公子请小姐装个四色的点心攒盒。”
亦珍擦了手,取了梅汁山药糕,豆沙黄金糕,蝴蝶酥并薄脆海苔饼四色点心,打开食盒准备往里装的时候,倏然看见食盒里头用油纸包得齐齐整整的一样东西,静静躺在里头。
亦珍下意识瞥了招娣一眼,见她正笑眯眯地望着她,脸皮不由得一热,也不理招娣脸上的表情,伸手取出油纸包,塞进自己围裙上的口袋里,这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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