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沉静的午夜,昏暗的灯光下,季长风淡淡扫了眼对面正等着他答话的秦凉,硬朗的线条隐在夜色中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神色紧绷地收了线,俯身捋了捋秦凉的发线,柔声道:“抱歉,累了一天,你早点休息,秦朗的事我们下次再谈,嗯?”
虽是询问的语气,话语里却透露着不容置喙的气势,秦凉只怔了片刻,始终没有再多说什么,只乖巧地点点头,声音低了下去:“嗯,你去忙吧。”
季长风说完便拾起沙发背上的外套往外走去,空荡荡的房间又只剩下秦凉一人,趁着黯淡的月光独坐,惨白的月色却如同她的脸色,窗外呼呼的风声作响,窸窸窣窣不停,衬着这本就沉寂的午夜更是寂寥不堪,她整个人缩在沙发上,好半晌都没有换一个姿势,仿佛僵了一般。
“车子已经备在门口了。”邹铭已经候在门口,见季长风出来忙迎上去说道。
季长风一路上几乎都没什么表情,面色微沉,目光暗沉地盯着窗外迅速倒退的风景。
车子才刚刚驶进山庄就有人领着他们进了后山的仓库,四周环树,已是深秋的天气,没有枝繁茂密,干干枯枯的树枝显得十分凄凉。
陈晋河坐在空旷的仓库中央,身后站着一群保镖,而他的脚边正跪着一人,身板挺得笔直,是许久未见的坤叔。季长风敛了敛神色,稳步走过去。
这是一个废厂,静寂无声,空荡荡地只回荡着他皮鞋踩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陈晋河笑着起身:“来了?”
季长风点点头,撇了眼地上的周坤,淡声问道:“坤叔?”
周坤面无表情,直了直身子,应道:“是,先生。”
空气一时之间凝固了,陈晋河笑出声打破沉静,“长风,我平日里夸你做事谨慎机警,这次你可是彻底看走眼了,是人是鬼都看不清。”
季长风没开口,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地上的周坤,反倒是身后的邹铭惊呼出声,“陈先生也许是有什么误会?坤叔不会背叛我们的!”
陈晋河冷笑一声,“你替他作保?还是说你跟他一伙的?”
邹铭忙望向季长风,惊出了一身冷汗,慌忙罢着手:“先生,我……没有!”
季长风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冲周坤沉声开口:“你自己说吧。”
周坤阖上眼,冲季长风重重磕了个头:“对不起,季先生。”
邹铭完全愣住,不可置信地望着周坤,喃喃重复道:“不可能……坤叔,你!”周坤却紧闭口不再多说。季长风会意地点点头,重重吸了口烟,缓缓吞吐着神色淡淡。陈晋河恍然回头盯着他,顿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季长风不动声色掐灭了烟蒂,轻手弹了弹掉落在西装上的烟灰,依旧没开口,反倒邹铭恍然大悟般说了句:“难怪……之前坤叔出了车祸您就把他送回乡下,我还一直奇怪您怎么都不让他回来。”
跪在地上一直一动不动的周坤,身子微微晃了晃。
季长风扫了眼地上的周坤,双眸黢黑瞧不清眼底的情绪,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滚。”
周坤一动不动。
陈晋河闻言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长风,今天是周坤如果有一天跪在这里是秦凉,你怎么办?”
季长风身子明显一僵,四周的空气微微凝固,他声线僵硬着开口:“我永远不会让她背叛我。”
陈晋河神色渐渐沉了下去,他永远都记得那个女人倒在自己的面前,血流了一地,点点蔓延到他的脚下,他神思恍惚地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枪……
这个噩梦伴随了他十几年。
陈晋河每次想起那个女人的时候就会跟季长风说一次那个故事,他要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不要让任何人成为自己的软肋。
季长风知道陈晋河的意思,他声音很轻,却清楚的很:“陈叔,她是我的命。”
同样的月色,一如既往的寂寞。
时针已指向凌晨三点,秦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无法入眠,杂乱的思绪不断侵袭着她的大脑,酸胀感点点袭来,小腿肚子些微的抽疼终于让她绷不住低喊出声,惊醒了睡在隔壁房的吴嫂,胡乱套上衣服就来秦凉房间敲门:“太太,您哪里不舒服?”
听着慌乱的拍门声秦凉是真的觉得自己矫情了,似乎是富太太的日子过久了,身子也娇贵了,她轻咳了声,随便敷衍了两句,吴嫂哪儿敢走开,索性守在门口听候差遣,秦凉后半夜倒也老实起来,没一会儿便睡去了。
最近,北川一直阴雨连绵,才十月中旬却已然是深秋的天气,天空灰蒙蒙一如这城市的低气压,似乎在等待一场暴风雨的降临。果然,没隔几日,北川迎来今年的第三次台风的同时,市中心医院却传来一条令人咋舌的消息:季家老爷子脑溢血突发抢救无效死亡。
季长风跟季奕霖几乎是同时接到电话。
两人都在第一时间封锁了各管道的消息,却还是有不少消息灵通的八卦周刊的记者赌在门口将医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秦凉接到季姿电话便马不停蹄地往医院赶,等到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医生宣布了季老爷子的死讯,众人纷纷红了眼眶。
尽管季长风跟季奕霖已经封锁了各管道的消息,季老爷子去世的消息却依旧不胫而走。季长风比以前更忙了,每天早出晚归,两人几乎都碰不着面,他回来的时候秦凉已经睡着了,他出门的时候,她又还没醒。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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