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着墙壁的身体,慢慢瘫软下去,支撑五年活下来的理由,现在都逃逸推卸。使她的灵魂,仿佛漂浮在半空,“我可以有最后一个要求吗?让他送我回榆次。”她的手指,指着聂柘霁。
“嫂子,大哥需要你。”
自责与苦痛在梁临汝脸上蔓延,背负起的桎梏束缚,已经悄然无声,站在她的面前,“可以吗?”
席航几度欲言又止,那些曾经的欢乐,已经是他的痛苦。他们再也回不去了,这个世间他唯一的亲人,他相依为命的妹妹。今生今世,无以弥补。
“哥,你快说话啊!能与嫂子白头偕老,不是你此生的夙愿吗?”
席航闭起眼,堆积而来的记忆将他击倒。破镜永远不会重圆,在破碎后,无论怎样细心修补,都会或深或浅留下一条细纹。不能在放出昔日光彩,与其懊悔而委身屈和,不如潇洒放手,还彼此一片天空。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一句离开只需两个字,忘记却要三个,一辈子。
于是那么多人固守一辈子的等待,等待一辈子的不忘记。
他的眼泪已跌落胸怀,对爱而言,爱已足够。短短的三年相聚,要用一生去回忆。
记忆,成他此生唯一财富。
“让她走吧!”
三人的眼泪,同时跌落下来。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就算离开,谁也不能在回到自己的生活。
忘记,是一种自由,谁记得,谁就痛苦。可是他们要做的,就是记住。
这些阴差阳错,谁该记得,谁该忘记?
似影还是生龙活虎,只是腹部,有一条很长的疤痕。他安静躺在主人脚下,吐着舌头。
他不知道主人为什么,他只知道,他的主人。总是这样一整天一整天的坐着,有时抱他在怀里,有时抚摸他的头。他们在有风没风的日子,在一些陌生的地方,坐到天黑,然后离开。
他走在主人身前,领着她回家。
今天,空气里都是燥热的味道,主人没有出去,坐在院子里。
他的主人,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第二流毓。
第二流毓和席尽妍坐在台阶上,从烈日当空一直坐到日落西山,谁都没有说话。
第二流毓不知道席尽妍在看什么,但她知道,她看的位置,是门处。
从她的气息里,她明显感到忧伤和孤寂。在这个有故事的女孩子身上,忧伤特别清,特别静,却也特别悲凉。
“你能告诉我,那个救我的聂柘霁,长什么样吗?”
席尽妍一直沉默,周围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声音和动作。
提到一个人的名字,关于这个人的记忆,清清浅浅,摇曳眼前。
那样清晰又模糊的影子,飘渺虚无得不真实,“他很高,清瘦,瘦得让人心疼。可他的肩极宽阔,可以担下一整个世界。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世界就在那里,静穆高厚。
他的眉毛浓黑,眼睛像看不见底的深井,看一眼就有将你吸进去的力量。
他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他的笑容,很干净很明朗,弥漫在空气里,有很甜的味道。
可是他脸上的笑容,像沧海一粟,绝无仅有。”
席尽妍从怀里拿出一方布带,打开。一片干枯的叶子。
我知道,你是要告诉我,每一片叶子,都要经历风吹日晒。经受不同磨砺,才会枝繁叶茂,郁郁青青。
无论怎样风光华丽,姹紫嫣红,最后的结局,都要归于虚空,无人幸免。
她将手里的枯叶用手一捏,枯叶瞬间碎为粉末,被风一吹,流离飘散开了。
第二流毓轻轻抚摸似影的头,这样的一个人,只能存在虚空里。在她的眼里,看不到这个人的存在。“你大嫂,跟他什么关系?”
沉默。
良久,席尽妍道:“不知道,也许,他们曾有一个美丽的故事。”
第二流毓也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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