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满不在乎:“老子方才那一刀怎样,有没有些大将军八面威风的意思。你们被老子遮住,多半没看见那小子穷*鸟样,给老子吓出尿来。”
灰袍青年此刻径直来到西北角,在那自斟自饮已有些微醉意的青年右手坐下,轻声:“学会喝酒了?”摸了摸酒坛,“酒向来为世人诟病,负了许多祸国殃民的罪责;其实,责不在酒。在人。”
一丝冷笑掠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青年:“要拿我邀功,只管动手,哪来多废话!”
错愕一闪而过,灰袍稍稍沉默,无声地太息:“我来辽东办些公务,这么巧遇见你。”顿一顿,“凌霄,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需想开些。朝堂亦有振振之音,世伯高风亮节直达九重,未必就给狺狺犬吠湮没。我离京时,事情已有些转机,或可从轻发放岭表。”
狐疑地看一眼灰袍,凌霄精神稍稍振作,旋即黯然,嘴角弯出一丝讥讽:“落在锦衣卫手中,有几人能够生还?你用不着骗我,你的刀胜我一筹,何必非绞尽脑汁从后面捅来?大家畅快淋漓地打一场,死在你刀下才不枉你我朋友一场。”
灰袍眉间竖纹一暗,一点点伤感:“能不能信我一回,我正需要帮手,留下来帮我好么?若执意东去,世伯会因你授人口实。”过了萧亭勒石,将再难回头。
漆黑几个酒酣耳热,声音愈来愈高。漆黑不知怎地怒来,将桌子拍得山响:“老子豁出去这双鞋了,回去非踹他娘杨老成一顿臭屁股不行,他要敢小小地出点声音,老子便掏了他的牛黄狗宝出来!”短短的一顿,“廖独眼老得没了牙,手底下一群窝囊废没一个上得台面,正够老子发威,你几个只管随老子上青牛岛,老子亦当把大首领,你们哥几个都有得首领当。幺六不行,他娘的专给老子作对,给老子捧尿壶去。”
凌霄再满满地斟一杯酒,对身后的喧闹置若罔闻:“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要拿我只管动手,不拿便走开,别搅我喝酒。”
灰袍回首,留心看一眼哄闹的漆黑一桌,轻拍拍凌霄的肩膊:“你是大人了,有自己的想法,没人可以干涉。将来,不管走到哪一步,望你能谨记,人生匆匆几十年,如白驹过隙,荣辱成败都不是问题,但求俯仰无愧于心。心之所安即是我乡!”手用力一握,转身,走开,向那音姑娘行去。
小骡子总能找到理由,不时来在音姑娘面前,问这问那。见灰袍行来,大有与音姑娘一桌就坐的意思,赶紧抢步上前拦住,往旁一引:“客官,这边请。”
灰袍一笑:“不用了。”不见怎样动作,已轻巧地绕过小骡子,来在音姑娘面前,微施一礼:“可以坐么?”
音姑娘脸微微一红,轻声:“请便。”
小骡子怔一怔,忿忿地转身离去。漆黑醉眼惺忪地向这边看来,口无遮拦:“总算他娘的出来小*东西调戏良家妇女;你们给老子盯好了,他要敢动动手指头,看老子怎样英雄救美,打出他的牛黄狗宝来!”
灰袍充耳不闻,从怀中取出一枚碧玉扳指递过去,小声:“音姑娘,请收回信物,约见姑娘的人是我。”
音姑娘接过扳指,套回纤纤玉指,羞涩敛去,代之以优雅从容:“关纯虎关大人是么?你一进来我已猜到。先前那位约我来的先生说大人在兵部高就,不知有何指教?”
关纯虎瞥一眼歪着眼睛倾听他们说话的漆黑,一笑:“不急着说。请稍候。”起身,来在漆黑面前,居高临下,“你们几个身为我大明战士,公然叫嚣要杀官投匪,知道是什么罪么?”
漆黑腾地站起,感觉比对方矮得小半头,一跳跳到凳上,待要还关纯虎一个居高临下的说话,立足未稳,凳子已叫关纯虎一脚踢飞;漆黑已喝得差不多来,反应大为迟钝,脚下一虚,半跪着就摔到地下,先客气一个给关纯虎行一大礼。另五名军卒勃然欲起,关纯虎战刀连鞘疾起,谁亦不及看清刀来刀去,脑顶心已各挨一击,不甚沉重却别有一股力道灌入,震得人四肢酥麻,一个个呆若木鸡。
关纯虎探手掐住漆黑的锁骨将他拎起:“大英雄,要不要美人来救你?”
漆黑恼羞成怒,偏是给人家拿捏住,欲振无力:“踢凳子老子亦会,算甚么本事?有胆松手我们打过,老子放出手段叫你知道甚么是惊天动地的厉害!”
关纯虎面容一肃:“叫漆黑是吧?我看你是条汉子,光是没规矩,小小教训你一个。你方才的话大逆不道,给你们两条路,要么现在滚蛋,管你是当土匪海盗,只别为非作歹让我看见;要么,你们几个都老实当我的扈从,让我好好调教你们。”松开手来。
漆黑脾气再坏,却不笨,晓得相差太远,硬要打仗无非自取其辱,揉着肩膀瞪他一眼:“你算老几我们就当你扈从,要是守茅房的我们还跟着守马桶不成?”
关纯虎:“兵部主事行经略辽东事关纯虎。”见漆黑几个分明听不明白,“反正比守茅房的大许多就是。你们商量商量,完了,告诉我。”转身走开。
幺六一捅漆黑,扶起凳子,拉他坐下,小声地:“听起来蛮大的,我们兄弟好象走运了。”
马靴附议:“俺看他亦不是一般人,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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