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11月24日清晨,来自美国纽约的圣·玛利亚号豪华邮轮缓缓进入中国沿海城市——上海市。
“嘟——”汽笛长鸣,惊醒了还在熟睡中的人们。港口外已经挤满来接行的人,奇怪的是有许多人拿着相机,有什么大人物来了吗?
家强照例很早就在船头,不过今天没有看日出,只是在将越来越近的故土深深刻到自己的脑袋里。而一向没有早起习惯的德昌竟然也在旁边,虽然他从来没有回到过祖国,但毕竟血管里也流动的是炎黄血。家强眼有一些湿润,他转过头去,背对着德昌,“等会下船,可能会有大批记者来抢新闻,心理要有准备。我已经通知公司的人来接你和刘叔了,到时候按照计划行事。”
德昌点了点头,忽然说,“大哥,整整十年了吧?”
家强没有说话,伸了个懒腰,然后道,“回房间准备一下吧,我们的终点到了。”
德昌默默的回头看看他,回味着“终点到了”,大哥话里应该还有一些别的意思吧。德昌没有多问,叹了口气,回房间了。
家强在甲板上,浸在料峭的寒风中,不由打了个哆嗦,这个冬天有点冷啊。船上这几天,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公司的出路在哪里?未来怎么发展?虽然他出任公司总裁以来业绩一直不错,但是美国经济持续低迷,公司的发展势头看不清前途;自己的虽然是公司的大股东,却也只有15的股票,资历浅而总是被董事局要挟,驾驭整个公司力不从心,尽管前一段时间整顿了本部的公司,可是暴露出来的问题实在让人触目惊心,偏偏董事局又千方百计加以遮掩,改革并不完全,一个百年财团已经穷途末路了,怎么办?这些问题一直在捆扰着他,他外公的好朋友王安当年的事例一直在提醒他,从哈佛学来的案例也一直在提醒他,可是当处理和自己密切相关的事情时,却下不了最后的狠心。突然想到原来在西部游历时,印地安部落老酋长塞福说他的话,“林,你是个善良的人,但是是不是有点太善良了?”想到这里,不由苦笑到,“我还真不是个冷血的人啊……”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是祸还是福?……算了,不想了,该来的都来吧,莫非我还怕了不成?”他又挺直了腰,矗立在风中,好象再狂的风也不能摇动他丝毫。
德昌根据家强的意见和刘叔先通过了海关,刚到大厅,一群记者就拥了上来,“果然被大哥料中了,”德昌心里想着硬着头皮迎了上去,换上充满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还没有开口,耳边就已经响满了声音:
“请问刘先生对贵公司在华总裁自杀有什么看法?”
“刘先生你好,我是来自天民日报的记者,我们请问您是来华处理这件事情的吗?”
“我是的记者,请问贵公司在华出现巨大亏空是否以为贵公司已经陷入困境?”
“请问……”
刘叔看到拥挤的场面,连忙指挥保镖拦阻记者,保护德昌不受到ròu_tǐ接触,另一边,中国分公司的接待人员也赶过来接应,这样一群人拉拉扯扯到了港口外公司派来的车队前,德昌站住,拍了拍手,记者们静了下来,想看看他有什么话说,“新闻界的朋友们,感谢你们对我们华天集团的关心,我刚才美国来,许多事情还不清楚,但是我可以保证,我集团经营没有出现大的困难,中国市场是我们最重要的一个部分,我们是不会放弃的。现在尽管出现了一些小的问题,我们是可以解决的,一旦我们形成解决办法,一定会通知新闻界的朋友,以感谢诸位的厚爱。也希望大家能够体谅我们,给我们一些时间。谢谢大家!”说罢,赶紧钻进汽车,飞驰而去。
家强一直在远远的看着,听到德昌的话,心里笑到,这小子很会随机应变。记者们慢慢散去,看来他们今天又有不小收获吧。家强在港口转了一会,差点迷路,“变化可真大啊!这样可不行,得先温习温习这个城市了。”注意下定,叫了一量的士,特意选的是一个30多岁的的哥的车,“我想先转转上海市,您开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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