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明深吸一口气,双手弯成勾,脚踏猿猴步,双手闪展窜跳,使出勾、楼、采、挂、黏、沾、贴、靠、刁、进、崩、打等招数,拳招变得勇猛快速,却又刚柔相济,形似螳螂在搏斗。万云龙大声叫好,立时步绕圈、掌插肋、指抢喉,拳术开合得宜,以柔为主,形似蛇在缠斗。二人你来我往,打得尽管激烈,因是点到为止,动作却甚是好看。戚玉看得眼花缭乱,目眩神摇,不住拍手叫好。
不觉斗了五十多个回合,万云龙猛然跳出圈外,惊道:“葛兄弟拳术精妙,从何处学来?”葛明道:“这套螳螂拳乃山东豪杰于七所创。”戚玉笑道:“万大师的拳招似蛇斗,该称作蛇拳吧!”万云龙点头默认。
“这蛇拳闻所未闻,是天下都纲僧创得吗?”葛明问道。万云龙摇头道:“蛇拳是贫僧自创。”戚玉微笑道:“万大师打不过天下都纲僧,偶然见到蛇斗,循其攻防,便创出了蛇拳。”万云龙叹道:“葛夫人智慧过人,蛇拳的来历确实如此。不过天下都纲僧乃武状元出身,贫僧用蛇拳还是打他不过。”戚玉道:“蛇有七寸,若打之,则蛇必死无疑。蛇拳有命门,故大师打不过天下都纲僧。”
“蛇有七寸,蛇拳有命门。”万云龙喃喃自语,摇头晃脑,双手出招比划,继而汗流浃背,遂盘膝坐下,双手合掌,闭目入定。过了一盏茶时间,万云龙纵声大笑,站立起来,向戚玉躬身施礼道:“多谢葛夫人点化!”
葛明喜道:“万大师想出了新的拳招,当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了。”万云龙摇头道:“非也!贫僧思得蛇之可怕,在其毒而不在其动。拿蛇之七寸制其动,即可避其毒。国姓爷之所长在海战,舍海战而陆战,故多有败绩。贫僧当劝国姓爷扬长避短,统一海上力量,在海上开疆拓土,然后联合陆上抗清义军,共击清虏。”戚玉赞道:“万大师胸怀复兴大业,目光深远,至于拳术胜负,自是为大师所不在意。”
万云龙道:“蛇拳重形不在重意,螳螂拳重意不重形。再有几个回合,贫僧可就打不过葛兄弟了。”葛明劝道:“万大师何不取蛇之意轻其形,再创新招。”万云龙摆手道:“贫僧现下只想取蛇之形,葛兄弟亦要只取螳螂之形,咱们再来比过。”双掌伸出,使出一招金蛇出洞。葛明双手弯成螳螂爪,使出一招螳螂捕蝉。二人打斗又呈另一番景象,搏击招数虽少了,却甚是好看。万云龙频频点头,说道:“如此打法甚好!”
葛明忽然停手,摇头道:“我不打了,怎么同演戏一般。”万云龙道:“我正要同你演戏。”接着讲了用意。葛明沉思片刻,说道:“为了抗清大业,我就陪万大师演好这出戏。”万云龙喜道:“今日机缘难得,葛兄弟别走,再陪贫僧练练手。”
话音刚落,一名军士走进院内,说道:“万大师,施将军找你商议军情。”万云龙只好说道:“回头再找葛兄弟练拳。”便随军士急匆匆地走了。
目送着万云龙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葛明叹息道:“如此耽搁,不知何时才能到广州?”戚玉低声道:“明日就要动手,咱们很快就能出发。”葛明惊问道:“玉儿怎么知道是明日?”戚玉握着葛明的手,娇声道:“明日是中秋佳节。”葛明感叹道:“不知何时能够回到老家?多么希望过上安静的生活啊!”戚玉憧憬道:“等赶走鞑子,天下太平了,咱们就回老家。”
八月十五日,郑成功率四条战船返回鼓浪屿,还有两条商船驶来。施郎迎接郑成功下船后,便指挥士兵们卸下物资,搬到岸上仓库里。郑成功下令发放物资,放假三日。众军士齐声欢呼,领了粮米酒肉,欢度佳节。
却说厦门城里更是热闹,百姓们祀神看戏,走亲访友。郑彩已率数十艘战船北上,由其弟郑联主持军务。听完部将报告鼓浪屿军情后,郑联大声说道:“我军亦放假三日,与民同乐。”部将劝道:“候爷,建国公言道郑成功胸怀大志、富有谋略,若是见他来到鼓浪屿,一定要留心防范。”
郑联摆手道:“本候兄长多虑了,明俨徒有虚名而已,况且本候的兵船超过明俨的十倍。既然明俨能放假三日,我岂能胆小如鼠。传令下去,本候爷今晚宴请各位将领。”当晚,郑联大摆宴席,与手下诸将饮酒作乐。
二更鼓后,郑成功乘船来到厦门。他带领两个护卫入城,求见郑联。而郑联喝得大醉,已回府休息。次日清晨,郑成功亲往府中拜见郑联,施礼道:“叔父知兵善战,小侄甚是敬佩,无奈才疏学浅,屡打败仗,羞于见面。此次到广东,打了场小胜仗,得到海外来的香米,小侄不敢独自享用,送给叔父百石。”
郑联满意地说道:“明俨客气了,你是我们郑家下一代出类拔萃的人物。若是有甚么困难,尽管向叔父提出。”郑成功道:“此次小侄在广东作战,虽然小胜,可是损兵折将。以后若要同清虏打仗,还望叔父出兵相助。”郑联笑道:“好说!好说!”
郑成功起身告辞,说道:“小侄手下有一僧一道,会打螳螂拳和蛇拳。小侄今晚在虎溪岩设宴赏月,让他们二人对打演练助兴,请叔父务必赏脸赴宴。”郑联见郑成功态度恭敬,更是不加在意,爽快地答应了。
当晚,郑联带领卫兵们来到虎溪岩。郑成功请他上座,开始把盏劝酒。郑联见他谦恭有礼,放松戒备,举杯痛饮。郑成功拍了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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