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这几日以来,陈冲在七星门日子过得如同油锅中炸蜢般,坐立不安,他熟知林昆柳玉脾性,知两人不会轻易将事情说出来。但毕竟心中有愧,在七星山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纵使偶尔在路上撞见,也是垂着头快步离去。
这天,陈冲的心情莫明地如头顶上的阴天般,郁郁燥燥。正烦躁地在院中踱步叹气时,一平时还算熟捻的师弟张宏突然跑进来,嚷着有几招剑法不太顺手,要他这个新任的掌门弟子陪练折招。
陈冲几番推却不过,唯有素着脸回房拿出一把精光四闪的长剑,此剑为“止水”,是年前他在某地英雄救美后,由美人所赠,倒也是一把难得的好剑。只是此刻他那里静得下来,手中剑招迭出,心神却飞到了十万八千里外。几招过后,只觉心中郁气难泻,沉积之下,难受之极,而头部也像要爆开一样,唯有当剑招飞闪,真气腾出之间,心胸才稍为舒畅,只是不知不觉间,他浑然望了自己正在与师弟练剑一样,出招越来越重,剑气也越来越凌厉!
十数招后,陈冲突然一声清啸,只觉真气束缚已久后,终于突出围困,之后海阔天高,流畅之极,而他也像步入了一个妙曼无比的世界般,灵气遍透百骸之中,说不出的舒服,也说不出的自在,而在这奇妙的世界中,似有一个清秀女子坐在虹霞之中,向着他招手。小师妹,陈冲一喜,向着那女子飞去……
“师兄饶命!!”一声哀嚎将陈冲从那无上妙境中扯回现实,心颤一看,张宏已屁滚尿流地瘫倒在地上,正用颤着的手指着自己,牙板一上一下地磕着。再仔细一看,自己的剑尖已抵在他的咽喉之中——只差了一寸!
陈冲暗叫了一声幸好,收回剑后,望着那惊魂未定的倒霉师弟,脸倒是红了起来。
“张师弟,你没事吧!”张宏的表情分明是在问着我何时得罪了你,要致我于死地,陈冲的脸搐动一下,想要解释,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正郁闷时,张宏突然惊叫一声,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天干剑,天干剑!七星天干剑!”他跳了起来,状若疯狂。门外正有几个弟子经过,听到声音,纷纷掠风御气围了上来,脸上都呈惊喜交加状。
七星天干剑的失传本是丁洪的心中憾事,因此时常挂在嘴中,激励门徒。但凡稍有点上进心的弟子也无不以它为目标。多年以来,无论是日夜苦修,还是反复一字一字地倒背剑谱,又或跑到七星门历代成名祖师练剑之处沾染灵气,方法尽出,都无一成功,其中最大的原因在于大多弟子都没有见到天干剑的奥妙,而唯一见过天干剑的丁洪又悟性极差,练起来自然难上加难。久而久之,竟也成了七星门众弟子的一块心头病,这时听到张立的言语,那能不喜。
天干剑,天干剑!陈冲也吃了一惊,这时他已依稀记得刚才郁闷之下施出的剑招倒也与剑谱所述有几分相似,难道自己无意中真的使出天干剑?陈冲一阵迷惘!
“恭喜师兄!”众弟子听张宏添油加醋地描述完后,再回忆先前听到的清亢啸声,一致认同陈冲已练成天干剑,这当然不会有什么意外,陈冲入门不是最早,但悟性最好,剑法也是众弟子最强的,由他先行悟出天干剑可谓理所当然。
陈冲努力回想许久,还是记不起自己方才出剑的情形,这时要再使一招,直比登天还要困难,正不知所措时,张宏似乎看出了他的窘景,忙说道:“冲师兄施剑过度,气虚体弱,大伙儿还是择日再一起观看师弟大展新威吧!”说完,双手推撞,卖力地替陈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众弟子见陈冲目光涣散,脸色苍白,不似有假,唯有强按下心头激动,纷纷约下日期后,任他离开。
离开小院,走在通往厅堂的碎石路上,面色苍白的陈冲仍在努力地回想刚才出招的瞬间情形,可惜的是,时也命也,竟与林昆一样,半点也记不起来,想到刚才答应之事,没由来地又是一阵烦躁,直至大叹一口气,才稍感舒服。
飕飕数声,前方绿影一闪而过。陈冲看得仔细,认出是这七星山上的大姐头——丁枫。此时见她行事匆匆,脸色异常,似有紧要事般,陈冲一阵好奇。
大殿处熙熙攘攘,彼为热闹,与往常冷清状成鲜明对比。陈冲驻步想了一会后,倒是记起上午吃饭时,丁洪叫了个师弟来唤去大殿,说什么来了贵客,但他这几天心中有愧,虽不能说见光死,但也不想在大众场合出现,一个“苦研剑法”就推却过去,这时想来,定是那贵客还没离去,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本来,以七星门现时在武林中的地位,就算是一些小帮小派帮主堂主级的人物来访,想必丁洪也会大事渲染一番,是以陈冲才会懒得去应酬。
陈冲即对那贵客生了兴趣,脚步自然加快不少,尤其当发现越接近大殿,路上来回的弟子就越多,神色间尽是兴奋。终于,陈冲捺不住,逮住一名弟子,问了起来。
那弟子吓了一吓,要知道,陈冲已几天不曾露面,据说研究剑法去了,这时见他脸如涂粉,目露凶光,直吓得心中寒了许久,才颤着说道:“师兄,你不知道吗?飞云堡堡主连同夫人一同登门造访!”
“飞云堡?”陈冲一惊,始才明白众弟子兴奋的原因。飞云堡离这七星门也不远,快马半日可到,但一个如日中天,一个没落无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是以江湖中人提到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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