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山。
一大早,飞云堡的骋礼就从送了过来,大队人马从山脚一直排上山内庄院,场面轰动之际,可谓之近年来少有的盛事,而附近与七星门素来往来的武林人士,也纷纷上山祝贺,丁洪一问下,才知道一大早,飞云堡就用八百里快骑,将喜讯传遍四方,这是傅明媚的意思,打铁趁热,免得夜长梦多,她倒不是担心柳玉,而是她这个儿子,有点呆,还不是一般的呆,再给他多想两天的话,这事肯定出岔,至时只怕会空欢喜一场。只有雷厉风行,快快搞掂,才是王道。
丁洪见此,额头上的愁纹又多了几条,知道自己没多少条路可以走了。
柳玉躲在厢房之中,整日不出,害得与她平素交好的一众女弟子个个愁眉苦脸,叹气不绝,唯独林昆,混混噩噩,双眼无神,时而紧张,时而发笑,时而惶恐,就像丢了魂一样,众弟子以为因柳玉之事担心,叹气之余,倒也没怎么去劝他,毕竟,这事也不好劝。
匆匆间,一天过去,是夜子时,明月正中,不见乌云,星光黯淡,冷风凄凄,夜袅低咕。肩挎包袱的林昆坐在入山大道边的一块石头上发呆,旁边是一棵枝呆稀疏的松树。
他已在此等了半个时辰,不时翘首往山内庄院方向望去,不见柳玉又或者丁枫的踪影,心头渐慌,顾虑横生。焦急时,山上隐隐传来动静,林昆站在石头,极目仰望,只见无数火点沿着山道蜿蜒而下,如同长龙般,向着这边滑来。
林昆慌了,想躲到一边,又心知不妥,手足无措时,火把人龙已行到十数丈内,当前一人,白衣星冠,腰侧七星,正是七星门掌门丁洪。他也看见了林昆,冷笑一声,提劲登空而起,足踏虚空,直宛如御风飞行一般,转瞬间就落在林昆前方数丈处,他持剑而立,冷冷地平视着站在石上,与他一般高度的林昆。
“师傅!”林昆见丁洪脸色,知事情败露,恍惚地跌落地面,脚一软,垂首脆下。
“畜生,好大的胆!”丁洪行到林昆身边,望着这个不成器的弟子,恼怒之下,一脚踢出。林昆闷哼了一声,从山道上一路滚下,直至数丈之远,才撞路旁石头停了下来,他全身疼痛难忍,却又不敢出声,咬牙端正身体,脆在地上。
众弟子已然跟了上来,见平素也算和气的丁洪竟如此发狠,无不面面相觑,纵使有心想帮林昆,也不敢贸然行事,免得触了霉头,一起受罪。
好在,一脚踢出后,丁洪心中的怒气泄去大半,这时见林昆像只死狗般趴在地上,心中也有些许悔意,冷哼一声:将这畜生押回去。
语音一落,已有数名弟子从两侧冲出,跑到林昆身边后,一弟子压低嗓子说道:大师兄,得罪了。也不理会林昆的反应,用强索将他双手反剪绑住。
回山,丁洪手一挥,转身登空而起,越过身后手持火把的弟子,向着山上而去。在山上,还有两个大胆妄为的弟子要处理,而且,一个比一个棘手。
七星门,紫檀厅。
紫檀香燃烧时产生的紫烟氤氲而起,为这几十坪大小的厅堂披上一层淡若有无的紫纱。厅内深处,是一张摆满祭品的供桌,再往上,赫然是十七个牌位,每一个牌位都代表着一任七星掌门。
丁洪神情肃然地上了三支香,这还是他出任掌门二十多年来,首次在紫檀厅内焚香开堂,处罚弟子。在他后面,脆着两个被绑双手的男女。男的面灰如死,额头几乎垂到地板;女的昂首挺胸,满脸不在乎。十几个男女弟子则分成两队,各站在厅内一侧。
“七星门历代祖师在上,弟子丁洪……”念着台词的丁洪的脸蓦地变了一下,语音顿止,他听到身后一把女高音:
“七星门历代祖师在上,弟子丁洪……”
“噗哧”数声,站在右侧的女弟子中数人已忍俊不禁,望着丁枫暗暗偷笑。
丁洪那国字脸上的两道浓眉跳了几跳,终还是忍了下来,继续凛然对着牌位神灵念道:“弟子丁洪,管教无方,致使……”
“弟子丁洪,趋炎附势,贪图富贵,强迫门下女弟子柳玉下嫁龙家……”丁枫早有腹稿,中气十足地喊出,直比她的老爹还要正气三分,丁洪大怒之下转身,涨红着脸大喝一声:“住口!”
众弟子面面相觑,见此情形,纵使心中发笑,也不流露于表面。
“第十八任丁掌门,弟子丁枫可有说错?第十八任丁掌门你敢对着上方十七位祖师爷的牌位发誓吗?”丁枫性烈如火,素行侠义之事,这时认定心中有理,即便面前站着的是天王老子,她也丝毫无惧,何况是自己那积弱以久的父亲。内心深处,她更以丁洪牺牲柳玉以攀权贵之事为耻。
丁洪气得浑身发抖,那“第十八任丁掌门几字更是刺耳之极”,偏偏又奈之无何,面对着女儿正气凛然的目光,更有那么一瞬间,自觉身体在缩小,而丁枫的身体在变大一样,慌乱下,心中也涌出一阵愧意。
还好,他很快就察觉自己的失态,正了正嗓子,又深吸一口气,厉声喝止那还待再喊下去的丁枫:“押下去,押下去,门规处之,重打,重打……”
众弟子面面相觑,也不知丁洪是否真打算处置他的宝贝女儿,犹豫间,丁枫却傲然而起,转身自个儿大步离去,临走之前,倒是不忘狠狠地踢了一脚那由始到终都像只死狗一样脆在地上,不敢多吭一声的林昆。
“可怜小师妹,竟然挑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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