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挂天边,极力向大地反射阳光。但再怎么努力,依然是显得那么的力不从心。
夜,纵使有月,依然是黑暗的。
明月之所以存在,或许正是为了证明它的存在。
正如一些人,活着的目的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
但天弃并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自己的存在,无禁也是。他们活着,只不过是为了活着。他们活着并没有原因,但有目的。
他们活着的目的,只是为了不让别人活着。死的人越多,他们活的时间就越长。
这就是杀手的人生。他们生活在黑暗中,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阳光,是他们致命的伤害。
天弃和无禁静静地靠窗坐着,没有去打扰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这正是他们所希望的,如果别人注意到他们,他们离死或许就更近了一步。
筵山客栈有四张桌子。已经有三张桌子坐上了人。
除了天弃和无禁坐着一张桌子外,另外两张分别坐着一个华服少年和一个身穿蓝布衫的青年人。
那个华服少年皮肤光滑,神态悠闲,或许是一个世家子弟出来游玩的样子。他左手握着一个酒杯,右手握着一个酒壶,自己慢斟慢饮,根本没有注意到另一个人正在注意着他。
穿蓝布衫的青年人也拿了一个杯子在喝着小酒,但喝得比华服少年更慢。他总是用眼角的余光向那边瞟几眼,而脸上的神态却又好象根本没有注意到华服少年的存在。
这四个人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
筵山客栈平日里客人不多,气氛沉闷是理所当然。但平时的人就算是不认识也会时不时有几个搭讪解闷的。店掌柜就觉得奇怪了,心想这四个人从进了客栈,除了每个人在要菜要酒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外,就都再也没多说过一句话。又一想,他们说不说话关我什么事?吃饭住店给钱就是,自己瞎操个什么心哪!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钱,不禁在一旁嘿嘿的傻笑起来。
这时,就听到远处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伴随着一些杂乱的轱辘声,店掌柜出门向外望了望,趁着朦胧的月光依稀看到一队人马正从大路上快速朝这边而来。
这栈门口,掌柜的定睛一看,觉得领头的似乎来过自己的客栈,可对方到底是谁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掌柜急忙迎了上去,陪着笑说:“几位爷好象来过小店,一时却想不起该如何称呼了。”
只见一个年纪大约五十上下的人翻身下马,对掌柜说:“我们是威龙镖局的,前两年走镖曾经在店里借住一晚。”
掌柜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笑着说:“原来是威龙镖局的楚镖头。瞧我这记性!”说着,又抬头向镖队望了一眼,现出苦恼的神色,“楚镖头,您这镖队可大了点吧。小店大概没有那么多房子招待各位呀。”
楚修仁笑着说:“这不成问题,弟兄们在几间房子里挤一挤就没事了。我们先把镖车停到后院里吧。”
掌柜笑着说:“好,”又转过头去向店里喊了一声,“小钲,出来带几位爷到后院去。”
客栈里立刻回了一声:“好嘞!”说话间已经奔出来一个小伙子,引着镖队向后院去了。
掌柜说:“楚镖头,二位镖师,里边请。”
楚修仁和两个镖师把马缰交给两个趟子手在后院栓了,就跟着掌柜走进了客栈。
进了客栈,楚修仁迅速扫视了一遍在坐的四个人,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劲。原来这四个人正是今天黄昏快马从镖队旁奔过的那四个。
华服少年,蓝布衫青年人,以及后来停马观战的两个素衣少年,全在这里。楚修仁心想:看这四个人相互间好象并不认识,但这或许只是表象。镖队已经累了一天,如果他们在今天晚上动手劫镖,可真是难以招架了!
虽然楚修仁心里这么想着,但还是祈祷着不要发生什么事情。
掌柜笑着说:“只有一张桌子了,三位请先在空着的位子坐一下。”
楚修仁说:“今夜就麻烦掌柜的了。现在先随便弄点什么填饱肚子。再给兄弟们做点饭,让他们就在客房里吃吧。”
这时,却见那个身穿蓝布衫的青年人站了起来,向楚修仁拱了拱手说:“我和这位朋友坐在一起,”说着指了指那个华服少年,“请你的兄弟们到这里来吃饭吧。”
说完又转过身向那少年说:“这位朋友,不会介意吧?”
那少年慢慢地喝了杯酒,微笑着说:“请。”
楚修仁站起来向蓝布衫青年施了一礼:“多谢这位兄弟。”说着转向一个镖师说:“那就叫兄弟门轮流过来吃饭吧。”
镖师应了一声,站起来正要出去的时候,楚修仁又压低声音迅速交代他说:“让兄弟们今晚轮流守着,银子丢了不要紧,要注意看好那辆镖车。”
那蓝布衫青年人提着自己的酒壶酒杯坐了过来,向华服少年说:“自斟自饮多没意思,不如我们干一杯如何?”
华服少年笑了笑,又自己慢慢倒了杯酒,仰头喝了下去,才慢慢说:“有些人不喜欢跟别人喝酒。我就是这样的人。”
“不论什么时候?”
“是的,不论什么时候。”
“可是我们既然在一张桌子上坐着,自己喝自己的该有多没意思?”
“你在哪坐着?”
“你对面。”
“你看见我了?”说完,华服少年又自己喝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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