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贺满五十万字了!哈哈……亲们,给我留个言吧……)
“或许他要发现杨婕妤的胎有什么问题,不敢明说,只是私下翻阅医书?”舒娥问道。5
“杨婕妤小产之事出来之后,樊医官与我相商,都觉当日耿正风翻阅这些医术,是因为偶然发现杨婕妤有孕,又发现胎相不稳,故而隐瞒不敢上报,只是私下加紧筹谋对策,以期尽快调理好婕妤娘子的身体。”华东阳说道。
舒娥隔着珠帘扭头看着华东阳,缓缓地问道“华医官特意提醒与我,却难道耿御医另有目的吗?”
“前日又排到我和樊医官轮值当班,我因为樊医官年岁已长,便照常请他小憩一会儿,自己则在一边看书。我帮忙整理樊医官的医书,恰好看到了耿正风借去的那两本。”华东阳的声音愈发低沉,舒娥的心也随着渐渐下沉,仿佛已经可以预知到什么不好的结局。
“妇产千金一科非我门中所长,夫人原所熟知。我当时只是随手拿起一本,草草翻阅,却也并无研习之心。目光所及,只有樊医官看书时密密麻麻的朱批,却并未曾细看深究。可就是这样随手翻阅了大半本书,却看见某页书上,印着一滴蜡油。”虽然是前日的事情,华东阳一点一点细细说来,却仿佛是当下眼前所见。
“一滴蜡油?”舒娥对这样的事情颇感到奇怪,然而舒娥知道,华东阳并非信口开河之人。他所提出的事情,必然有值得深究的地方。
“夫人想书本之上,何以会有蜡油?”华东阳问道,嘴角又带上了平日那样含着些许玩世之意的笑。5
不知为何,一想到华东阳这样的笑,舒娥总是有些淡淡的恼意,仿佛已经看见了华东阳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眼神一般。舒娥轻轻撇了撇嘴,说道:“那有什么稀奇,不过是夜间看书的时候一手执着烛台,或是看不清楚将烛台移近了些,或是一时不小心烛台晃动了——”舒娥的声音愈说愈小,瞬息的沉默,随即问道:“你说樊医官的书中多有朱批?”
“樊医官读书时手中常提朱笔,所思所感,所疑所惑,皆会随时标记。”华东阳缓缓说道。
舒娥手中端起茶碗、打开了盖子,双手却一动不动,维持着这个姿势。良久,舒娥盖下了盖子,又将茶碗放回到桌上去。只是若有所思地问道:“华医官记不记得,那一页书上有什么特别的文字?”
“‘妊娠之人,感其病者,痛不已,气乘胞络,伤损子脏,则令动胎。凡胎动,则胎转移不安,不安而动于血者,则血下也。’”华东阳说起医书医理,原是朗朗上口,如数家珍。舒娥也在华东阳引经据典、滔滔不绝谈论医理的时候,恍惚看到了祖父年轻时候的影子。然而这次的一段话,却让舒娥觉得说不出害怕。
“这一段,原是书上所载。”华东阳说道:“樊医官在书上补记了几句话,下血不止者,胎堕也。腹痛三五日而终,血下逾七曜【注】之期而不足半月。那一滴蜡迹,恰恰便在滴这里。”
下血不止者,胎堕也。
腹痛三五日而终,血下逾七曜之期而不足半月。
舒娥的手忽然一阵不由自主的痉挛。
出乎意料,无法控制。
“哐啷”一声,将手边桌子上的茶碗整个打翻。
华芙闻声走了进来,华东阳忙起身站在一边。茶水顺着桌子一点一点流到了舒娥的衣襟上,裙子上,舒娥却似浑然不觉。
华芙忙拿起帕子为舒娥擦拭,看着舒娥一脸呆若木鸡的茫然,不知华东阳说了些什么,不由瞥了他一眼。
华芙见舒娥怔怔不语,心中十分着急,轻轻拉了拉舒娥的手,柔声叫道:“夫人……”
舒娥神色恍惚,站立不稳,仿佛大梦初醒,又好似大病初愈,只是扶着华芙的手轻轻说道:“孙娘子,我好累,想回房歇歇。”
华芙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华东阳,对舒娥说道:“我送夫人回房。”
舒娥无力地倚在华芙身上慢慢走着,忽然扭头对华东阳说道:“华医官,那蜡油你除去没有?”
华东阳点头道:“已然除去。”
舒娥缓缓说道:“除去了,就不要再向任何人说起。你去找澜川吧,妙元神智有失,或许对澜川叫着别的名字,你切莫多语。等你回去之后,再配一份玉肌灵脂散,送给妙元。”
华芙忙说道:“夫人不要了吗?你的伤……”
舒娥无力地淡淡一笑,轻声说道:“华芙,我好累。”
华芙不敢再说什么,她极少听到舒娥这样直言其名,知道此刻舒娥定是心绪烦乱到了极处,忙扶着舒娥的手,送她回房。
舒娥斜倚着床帏,怔怔不语。华芙倒了茶水端给舒娥,面色温和地笑道:“这里面兑有皇后送来的寒梅清露,皆是白梅所制,颜色明净清透,竟如雪水一般。夫人尝尝。”
舒娥听到寒梅清露,便想到了那菡萏清露醉芙蕖,想到了皇后当日的话中明白所指的琴美人和杨婕妤。舒娥轻声叹道:“人常说伴君如伴虎,其实日夕伴在君王身边的,又何尝没有虎狼之人?”
“有虎狼之人,也有良善之辈。”华芙温声缓缓说道:“夫人心地良善,多行仁义……”
“心地良善,多行仁义……”舒娥打开茶碗盖子,看着里面徐徐冒出温热的白雾。茶水还是平日自己所爱的竹叶青,没有烹煮,没有煎点,只是最最寻常的沏。隔着袅袅的雾气,只看到一碗淡淡的青碧。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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