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就那么一株梅树,花就开了顶上一支,果然如冰儿所言,那花儿还没完全绽放,含羞带怯的,却是一枝独秀。
“你们说,这花儿是否是知我要走,方才提早开给我看?”
这么说,她又想起北辰烨来了,他曾说来年开春,桃花山上的花朵便是为她绽放,开得比今年往年都要美……
“小姐,你当真要走?”
“是啊,夫人肚子里还有小世子呢,侯爷他……”被冰儿碰了一下,舒儿赶忙改了口,道,“且说这天寒地冻的,你这么大个肚子,要去哪里呢?”
洛青岚低头,温柔地抚摸大大的肚子,笑道:“走到哪儿就算哪儿吧。”
她真傻,当初还想着要带着宝宝跳崖,现在想来,真真不是个好娘亲呢。
离开侯府,她想忘了他,带着孩子也要看尽人间芳菲色……
“舒儿,你平日最是讨巧,就叫了人去满宸阁问问他吧,就说,我寻着梅花了,他可愿共赏。”
舒儿愣了愣,点头去了。
“冰儿,你去把小手炉拿了给我,今儿怕是要等些时候了。”她也不顾着,就着太妃椅上的冰雪坐下,火狐裘映得那雪都微红了,却不曾让她的面容看来红润。
冰儿看着心疼,非要拉了她起来,用袖子拂去了雪,让她静站一会儿待凉意散去,方才坐下。
拿了手炉出来时,冰儿见洛青岚抬头望着雪,目光专注,满是柔情,就像极了当日在愚人谷外的雪山里,她说起定北侯来的模样。
她到底,还是忘不了他。
她也无需忘了他,否则可怜的,就是定北侯大人了。
“小姐,还是回屋去吧,定北侯大人今日怕是……”冰儿说不下去,不忍心。
“他不会来,”她自嘲地说,“我知道,他明日要娶新娘子,今日当是忙得不可开交了,何来的心思见我。”
“小姐,你不要这么想,或许,定北侯大人他,有什么苦衷呢?”冰儿眼角的余光瞥见院墙下一抹黑影,忍不住对她说。
洛青岚只是笑,轻摇头,又慢点头,末了才淡淡的说:“或许吧。”
“小姐,那你且看着,冰儿去看看今日大厨房里都有些什么。”
冰儿出院门时,目光又不自觉的往院墙脚下飘,暗叹情爱磨人,双双**为哪般啊。
她只盼凌大哥能早些回来,他捎信来说从谷主那儿得了什么灵药,定能除了小姐缠身巫蛊。
院里那位不速之客,便是洛青岚眼眼相盼的北辰烨。
如今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夜天祁被生擒,夜阑做了夜国史上头一个女帝,与驸马席连共同把持朝政。
张轩做了皇帝,司寇彦晞也侥幸活着,与北辰琬双宿双飞,是否幸福美满未可知,临行时只一句保重,再无其他。
救了司寇彦晞的,是沉鸾阁阁主沉迷,北辰烨本意不在要他性命,便让他自己选择,江山,还是美人。
他选了北辰琬。
当日断崖上,北辰烨哪是无心绝情,不过是料定了司寇彦晞不会伤她,崖下又有沉迷带人候着,那些侍卫,也是有令在先,至于那个对她出手的,却不是死于司寇彦晞的长剑,而是先中了他的暗器……
当然,这些他不会告诉她,因为红纨还看着呢,她要他的岚儿难过,他却不得不陪着她伤害她,为了她能活着。
他来此,不过是想看着她,仅仅是看着。
即便心会痛,他也想告诉自己那颗鲜血淋漓的心,他从不曾负她。
他也陪她过了那个中秋宴,就在今日所站的位置,他与她同时举起了手,她放飞了天灯,他却放飞了思念。
她盼天灯飞得更高更远,却怕自己抓不到;而他愿她忘了自己忘了伤,却怕自己舍不下。
他是去追那只天灯,方才让司寇彦晞带走了她,那时他有多着急,只差没杀了红纨,可是,他不敢。
是的,他不敢,因为红纨说,她死了,她就活不成。
她永远不会知道,他陪她度过多少个日夜,她睡梦中的容颜,眉头是舒是蹙,唇角是笑是愁,都让他心牵。
她永远不会知道,他听旁人对她嘘寒问暖,她对他那些期待,失落还有信任,执着以及倔强,都让他心痛。
她永远不会知道,他对她面无表情冷漠如冰,她的哪怕一丝怨,半点苦涩酸楚,些微难过心伤,都让他心疼。
越是想越是伤,为何,他可以给张轩一个江山,可以让司寇彦晞得偿所愿,能报得父亲及师父大仇,可以让夜国丞相一无所有,可以毁了夜天祁的人生,可以……却惟独,不可以让自己也功成身退,不可以兑现他许下的誓言。
过于激动的情绪,终于是暴露了他拙劣的隐藏,洛青岚突然就站在他面前,笑问:“北辰烨,你来陪我看梅花?”
是啊,岚儿,本侯想陪你看一世的梅花。
当时他是那么想的,说出来的却是另一番话。
“本侯只是来看看,你是否又轻生伤了我儿,也顺道告诉你,明日是本侯大婚之日,你若愿意,可前去观礼。”
她就笑了,背后是那树零星的红梅花骨朵儿,不知何时下起的雪,飘落在她的身上头上,那一头的青丝,就那么柔顺的披散着,就和她的水眸一般,黑得发亮。
她怎么不戴上貂皮帽子?是阿三不曾送到,还是他忘了解释给她听,那帽子并非残害生灵而得?
他几乎脱口就要问她,最后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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