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说得极没有底气,想必她自己,也早就意识到什么了。
“我骗你做什么?我……”韩端柔还想说出偲偲是她小姑子的事儿,可生怕闹出别的麻烦,毕竟眼下皇帝还未恩准自己产子,便住了口改而说,“那日我要寻死觅活,她才告诉我真相,说了好些当年的事,我不信也要信了。如今想想,难怪她突然从金梅楼冒出来,若是平白的陌生人,也不能啊。而且我之前每次见到她,心里都怵怵的。”
韩云音已呆若木鸡,好像真的被冻僵了似的,吓得端柔又拉又扯,才把她摇醒,急急地问:“你怎么了?不就是个野丫头么,你、你是不是怕她勾着梁允泽不放?”
“姐姐,她……她那个孩子。”韩云音呼吸急促。
“怎么了?”端柔却兀自不觉。
这么多年,韩云音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那件事,她觉得既然偲偲都死了,提也毫无意义,可是显然堂姐完全没意识到其中的微妙,她真的以为当初自己没有被吃了春药的梁允泽侵犯,那一晚就什么都没发生吗?
韩云音从未想过,自己第一次见识男女之欢,会是看她倾慕的男人和一个丑八怪在床上颠鸾倒凤,那一夜她懂了什么是大人的事,那一夜她把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对于偲偲的恨,从那一夜起便与日俱增,因而当时即便心底还有一丝恻隐,之后也宁愿眼睁睁看着偲偲的生命一天天消失而不施予援手。
当时她怎么会想到偲偲会有孩子,她还不懂其实一夜缠绵也会怀孕,更因为急切希望她死希望她离开,才置之不管。倘若找大夫好好为她看病,就会知道她有身孕,那断不会发生如今的事,她无论如何都会撺掇堂姐在梁允泽回来前下毒手。
“云音,你怎么了这是?一头的虚汗。”韩端柔拿帕子给妹妹擦汗,突然脑中一个激灵,拍掌道,“难道那个小丫头,是她和梁允泽的孩子?”
云音不想堂姐闹出什么事破坏她的计划,忙道:“听说是收养的。”
“也是啊。”韩端柔很好骗,如是便信了,还嘀咕着,“她变化好大啊,她说不知怎么脸上的胎记消失,就变成现在的模样,哎……从前丑成那样都能勾.引男人,眼下这么好看只怕梁允泽他……”
话至此,韩端柔讪讪地止住了,她看到堂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如今她不会再在乎梁允泽和谁好,又或者是否和偲偲有过前缘,只是云音毕竟是堂妹,她若一味看笑话,显得不近人情又小气。
“太子和霍小姐四月完婚后,五月底就该我和梁允泽了,婚礼有很多事要忙,这段日子我只求太太平平什么都别发生,但凡我做了郡王府的女主人,就绝容不下其她女人不经我的允许进门。”韩云音眼底闪烁着寒光,抬眸冷冷一笑,“姐姐,我些日子我熬得起,她偲偲一次死不了,可以死第二次。”
堂妹的笑容看得韩端柔毛骨悚然,怔怔地答应着,还是小声劝了一句:“当年我如何你也看见了,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韩云音笑得诡异,颔首称:“我知道。”
正说着,端敏长公主身边的侍女进来,满脸堆笑说:“霍小姐登门拜访来了,公主问郡主去不去前头说说话。”
“我换衣裳就来,你先去吧。”韩端柔这样吩咐,搀着妹妹的手坐到镜前,脖子里的淤痕让她很烦恼,云音取过丝巾来漂亮地一系,又道,“这位霍小姐端庄大方,品格高贵,来京那么久了,从不曾听见她半句是非,听说贵妃娘娘带在身边亲手调教的,姐姐不必顾忌她会在意您的伤。”
韩端柔也道:“看来贵妃也明白,儿子好还不够,儿媳妇也好才行。皇后真真是看走了眼,千挑万选的儿媳妇除了会生养,什么都帮不了她。”
“这位霍小姐花容月貌、姿色卓越,是我小人心思,幸好贵妃没有把她指婚给梁允泽,不然我真是哭也哭不出来了。”韩云音竟毫无顾忌地说出这句话。
端柔愣一愣,干笑道:“敢情你不想做太子妃?本来我和母亲寻思着,贵妃会有意拉拢咱们韩家呢,结果却是送了自家的女儿来。”
“可我到底还是和皇家结亲了呀,她也要为将来……”云音突然觉得政治上的事和堂姐说不上,她那里懂那么多弯弯绕的事,只道,“我心里有了梁允泽,就是给我做皇后我也不愿意。何况后宫女人多悲惨,我何不在王府里独大?你看梁允泽她娘,就是最好的例证。纵然难免几房侧妃,也没有一个敢造次。毕竟王府能求的就那么多,谁愿意斗一辈子呢。可后宫就不一样了,后宫里能求能争的实在太多,贵妃娘娘也活生生展示给咱们看了。”
韩端柔梳妆齐整,和妹妹挽着手往外头去,一边说:“可不是吗?季家从前就很太平,我公公他哎,若非……哎……”一句三叹,提到往事便哽咽难语再说不下去,云音安抚了堂姐,两人再走走便到了前厅,果然见霍西琳端坐一侧,瞧见他们来了,笑盈盈站起来。
云音又细细看霍西琳,佳人如斯,眉如柳眸如珠,纤腰不盈一握,体态轻柔,语调婉转,只是互相见一见平礼,那周身透出的风采也叫她看得羡慕。想起刚才从姐姐的镜子里瞧见瘦削憔悴的自己,幸好这个女人不是来抢梁允泽的。她心底默默叹。
“瞧着你们年轻孩子花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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