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霄看着偲偲身后怒目横征的梁允泽,竟莫名地觉得好笑,指一指他对偲偲说:“我若死了,不管落到那个犄角旮旯,不管是不是已经入土安葬,就算是沉入大海,他也会上天入地地把我挖出来然后挫骨扬灰吧,你看他瞪我的样子。”
偲偲回头看梁允泽,心里竟是觉得暖暖的,虽然刚才他对云霄那番呵斥稍稍有些过了,但不正说明这个男人爱自己爱得无以复加么。
“你们走吧,我越晚回去越多麻烦,我会上报朝廷说你们坠崖身亡的,往后不要再出现在京城,你们已经‘死了’,天大地大,总有你们可以安身的地方。不过别回南疆了,那里早就是太子的地盘,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吧。”韩云霄说着,指向下山的路,“你们从这条路下去,不会有人阻拦,山下有马,马上有干粮和水,你们大概还要赶路去追鹤鹤,早些走吧,孩子还在等你们,太久了她会害怕。”
“云霄,谢谢你。”偲偲除了感谢,再无更多的话,拉着梁允泽就往下山的路走,只怕多看一眼云霄,都会给这个人带去伤害,正如梁允泽所言若云霄真的死了她会内疚一辈子,她希望自己在最后离开的这一刻,云霄是好好活着的。
梁允泽也没再犹豫,随偲偲一起没入树林,身后的悬崖很快就消失,依稀从枝叶交错的缝隙里能看见韩云霄的身影。梁允泽一边走一边最后看一眼这个男人,正转身,敏锐的他听见了宝剑出鞘声音,心头一紧以为韩云霄又要自尽,可回眸看到的,却是他挥剑砍伤了自己的手臂,更将汨汨不断地鲜血淋洒在地上,又把自己的铠甲染红。
“允泽,怎么了?”偲偲一路向下走,回头却见梁允泽神情古怪。“没什么!我怕四周有埋伏。”梁允泽什么也没说,伸手揽起偲偲就往山下跑,他笃定韩云霄不会死,此时此刻再折返已没有意义,就算那个人真的要死,他也不想让偲偲知道。
“云霄说没有人会阻拦我们,我信他。”偲偲随口的一句,却牵动男人小气的一面,梁允泽竟突然停下来,捧着偲偲的肩膀说,“不要再提他,以后你的人生里,只可以有我一个!”
偲偲愣一愣,本是莫名有些恼火的,可见梁允泽一本正经以及眼眉间流转着害怕失去的彷徨,突然就笑了:“无赖啊,梁允泽你还是那么无赖!你放心,我的人生里只会有你一个,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生生世世都缠着你。”
这一日傍晚,重伤的韩云霄被送回京城,多名太医会诊,才把失血过多的他从阎王殿拉回来,显然韩云霄没有求死的心,可那一剑着实是重创,太医遗憾地告诉韩家人:“命是保住了,但左臂可能废了,痊愈后也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活动自如。”
随着韩云霄得到救治一起传入皇宫的消息,是梁允泽和季思符拒捕,激战中梁允泽不慎跌入悬崖,而季思符为了殉情,也一起跳了下去。
这样的消息一经传开,纵然礼亲王再三告诉妻子不是真的,儿子一定还好好活着,可见不到儿子的她还是被吓到了,之后王府布置灵堂,霍王妃几番哭得险些气绝。
慎郡王梁允泽为了一个女人而坠崖身亡,不啻是朝廷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手上的兵权在之后的几天经朝廷商议后背一点点瓦解并重新分配,虽然礼亲王手上仍握着朝廷重兵,但太子手里的势力比从前翻了数倍,毫无疑问梁允泽的消失,太子是最大的获益者。
慎郡王府“出殡”那一日,梁允泓携妻子替代皇帝来相送,站在梁允泓的灵位前,看着那口只放了衣冠的棺材,他竟感觉不到一点点胜利的喜悦,其实他也不确定梁允泽到底有没有死,但这一刻他很明白自己所想,他不想梁允泽死。
将梁允泽手下兵马揽入麾下的那天,梁允泓觉得很寂寞,人生一下子少了一个强劲的敌手,竟觉得做什么都少了几分动力,梁允泽在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想着争夺和上进,眼下放眼朝野再也没有可以与他抗衡的力量,才知道什么叫高处不胜寒。
慎郡王的葬礼办得极其隆重,皇帝不仅不追究他劫狱之罪,更追封亲王,谥号忠慎,风风光光将其葬入皇家陵园,梁允泽的出殡队伍横跨整座京城,队伍的首列与末尾竟要相差半个时辰的脚程。
舞依带着姐妹们在金梅楼前看,当沉重的棺木经过门前,不知情的姑娘们想着偲偲都不由得嚎啕大哭,唯有舞依面无表情。
偲偲能和相爱的人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她固然高兴,可是自此姐妹天涯相隔再不能相见,又叫她如何能欢喜的起来。
回眸望一望金梅楼的招牌,芳雪妈妈走了,偲偲也走了,几时她舞依才能离开,这一辈子姐妹家人还有没有机会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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