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他的脸,看来,他当真不知兰陵长公主与平西王的事。
母后与皇姐都是他最亲的亲人,而她们互相指责、斗得你死我活,最受伤的应该是他吧。在他心里,他该是不希望谁赢谁输,希望的是她们和好如初、一家融洽。
然而,这是奢望。
想到此,玉轻烟很同情他的处境。
“太后和长公主都是不让须眉的女子,她们早已选择了她们要走的路,陛下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不如静观其变,相信上苍会给她们一个完美的结局。”
“我不想母后和皇姐受到伤害,不想她们为了权柄罔顾亲情……”宇文熙的语声浸染了无尽的悲伤,俊眸摇曳着泪光。
“她们已走火入魔,此时让她们抽身是不可能的了,唯有让她们走到结局,她们才会醒悟,才能得到救赎。”
他点点头,倦怠地靠着她的肩头。
玉轻烟静静地坐着,没有推开他。
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谎言,想起他那些“用心良苦”的心机,虽然她气愤,但此时此刻,她不忍心提出来,在他伤痕累累的心再插一刀。
————
这个夏夜,分外宁静。
黎明前的黑暗,永远最黑暗。
沉睡中的皇宫静谧如一座无人的城,突然,四周的宫门响起异样的声音。
不久,铮铮的金戈声响起,昏黄的灯影映出双方人马厮杀的身影。
只是没打多久,攻入皇宫的骑兵便杀光了守门屯兵,长驱直入。
高晋扬一夜未睡,接到消息后立即传令,所有禁卫军、凤卫全力应战。
天光微亮的时候,借着一泓淡淡的青光,他望见了平西王黑底烫金的旗幡。
怎么是平西王麾下骑兵?他不是早就离京了吗?
当即,高晋扬前往鸣鸾殿禀奏。
兰陵长公主听了禀报,霍然起身,迅速穿衣,前往慈宁殿。
此事着实诡异,但只要扣住萧太后,她还有胜算。
萧太后刚起,端然坐着,深青凤袍华贵繁复,好似正等她来。
“母后起得好早。”兰陵长公主见慈宁殿并无闲杂人等,略略放心,“昨夜睡得不好么?”
“哀家在等人。”萧太后微微一笑,“若不出所料,很快便来了。”
“等谁?”
“等一个很重要的人,姵儿,你见到他会很开心。”
兰陵长公主面色一变,对高晋扬使眼色。
母后说的可是皇叔?
高晋扬拽住萧太后,迫她起身,“太后,得罪了。”
三人刚刚走到殿门处,便有“嘚嘚嘚”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从方向辨认,那骑马之人应该是往慈宁殿而来。
兰陵长公主的心揪得紧紧的,是皇叔吗?
萧太后眉目含笑,好像这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马蹄一声又一声,越来越沉重,好像踏在兰陵长公主的心坎,重得她喘不过气。
忽然,马蹄声消失了,一人大步流星地踏进慈宁殿,朝他们走来。
她又惊又喜,想奔上前,可是,双足好像定住了,移不动。
平西王大步走来,墨色战袍飞掠而起,挥洒出沙场将帅的铁血之气与指挥千军万马的豪迈气概。
她的心,为他而跳动,无法克制地剧烈跳动。
“臣拜见太后。”他屈身下拜。
“免礼。”即使被人挟持,萧太后仍然高昂着头,展现了皇家最高女性的高贵与气势。
“高晋扬,放开太后!”平西王喝道,陡然抽出腰间宝刀,直指高晋扬,“犯上作乱者,杀无赦!”
高晋扬看向兰陵长公主,她目眩神迷地看着平西王,已然忘了萧太后,忘了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刻。
此时此刻,她满心、满目都是平西王,再也看不到其他,这场战,不战已输。
于是,他放开萧太后。
萧太后语声冷冽,“姵儿,哀家知道你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谁。然而,你问过他的意愿吗?”
兰陵长公主的目光始终落在平西王身上,痴迷成灾,“皇叔,你不是离京了吗?”
平西王的刀尖移向她,对准她的心口,“长公主,回头是岸。”
“皇叔,你帮母后也不帮我?”她哑声问道,伤心欲绝。
“你执迷不悟,四年前谋害太后,如今又差点儿酿成大祸,是大魏国的祸害!”他铁面无私,全无半分怜惜,“太后,如何处置?”
“皇叔,你竟然这样待我?”她泪雨如倾,心已被他的宝刀割裂成碎片,尖锐的痛弥漫到四肢百骸。
平西王双目冰寒,似是两道剑气,直刺入她的心口。
兰陵长公主笑起来,凄凉,悲痛,绝望……
最悲痛的莫过于所爱之人的背叛,最绝望的莫过于所爱之人的无情。
此时此刻,她痛不欲生,只觉得绝望吞噬了自己……
高晋扬怜悯地看她,真心为她觉得不值。
————
兰陵长公主疯了。
她忘记了所有事,忘记了所有人,心智停留于十三四岁的时候。
鸣鸾殿后苑,她坐在秋千架上,笑嘻嘻地荡秋千,不停地嚷嚷,要宫女用力地推她,把她荡得高一些、再高一些。
殿廊下站着两个男子,一个身形魁梧,着黑袍,一个轩昂有度,着官袍。
“太医已诊断,她悲伤过度,选择忘记所有的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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