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昕不说话了,直接用眼神藐视他。
刚才是谁说她腰缠万贯比好多好多的人都有钱来着?
雷劭霆自打了个嘴巴,随便乱咳了两声,尴尬改口,“这是原则问题。”
“那就坚持你的原则吧。”安昕轻声闷哼,灰头土脸的时候有个人陪着逗趣挺不错,“没准有一天wwe关门大吉,我还指着你给我发工资养老呢。”
有些人摊上就是一辈子的事,亏得时尚不死,光是一个嘴刁人更刁的小女子,雷劭霆还养得起。
当然在这种人生不易的时刻,不吐个槽就太无趣了。
“wwe倒闭前,先把你讨厌的人玩儿死吧。”
外面雨势渐小,在两个人废话连篇时,早就不打雷了。
看样子机场很快就能恢复秩序,宽阔的停机坪上,巨大的铁鸟能去飞向地球的任何地方,而你想去哪里?
安昕站起来给自己略作整理,回首对雷劭霆甜美一笑,“在wwe倒闭之前,先买一张去加拿大的机票。”
回加拿大看秦深?
雷劭霆在身后为她鼓掌,“终于长大了。”
不过么,还是和从前一样是只纸老虎。
谁会在国内飞的时候连护照都带上啊?
分明就打算来c市这一趟之后就跑得远远的,瞧她这点出息!
“走吧。”双手交叠在脑后,雷劭霆笑得眯了眼,优哉游哉的叹说,“这事还没完呐!”
顺手把手机掏出来,翻出他老搭档的电丨话号码。
叶家的老爷子去了,这是个大事啊!
组队去吊唁,没准还能见到好些个国家重要领导人,然后再顺便搞点小动作什么的,最开心了。
……
医院里,新生和逝去每天都在这里交替重演,悲伤和喜悦周而复始,过程不过是轮回。
暴雨转小,淅淅沥沥不断,仿佛是在为谁唱着哀歌。
不大是建筑几乎被警车围绕了整整一圈,蓝红相间的灯不断闪烁,唯独医院正门被空出一条通道。
冒雨的记者被阻隔在警戒线之外,远到的车一辆接着一辆停下,从里面走出来的都是各个领域真正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争先恐后,络绎不绝,生怕来晚了会遭诟病。
代理市长是半小时以前到的,此时正在休息厅里和叶绍新在一起商量丧礼的大小巨细。
因为暴雨的缘故,b市那边的国家电视台记者还没到。
私家医院的每个出入口都有专人把守,主要通道每隔五分钟就会有一行人经过。
叶老将军功绩显赫,不管是心存敬意真心前来,还是只做做样子,人不是一般的多。
萧彤单只负责接待这会儿来探望的各方人士,凭她八面玲珑也感觉吃力,只好把正在花天酒地的弟弟叫来帮忙。
而在五楼尽头的那间房,只有与世隔绝,只有祖孙两人最后的相聚。
这间房间符合此时此刻情绪和氛围任何的需要。
四四方方的构造,独一盏的白织灯散发着无力的光,连灰白的砖墙上的阴影都稀薄黯然。
窗帘是白色的,门是白色的,床也是白色的,无论如何都给与置身此地的人无尽的绝望。
床的侧边只摆了一把独椅,叶璟琛坐在上面,宽阔的后背沮丧的弓着。
在他面前的床上,叶浦和安静的躺在上面,双眼平和的闭着,慈祥的面目一派安宁。
在叶璟琛自小到大的映像里,好像他的爷爷极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刻。
最初的记忆里,那时他还很小,却总被这小老头逼着学这个练那个,连杀一盘象棋都要论个成效,输了还得写检讨。
再大一些的时候,他就成了爷爷的专属跑腿。
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是就是帮叶浦和装烟斗,吃饭时倒酒,吃完饭还得泡一杯铁观音。
寒暑假和周末的早晨陪他出去遛弯儿,提鸟笼的活儿被外界认为娇生惯养的叶家公子一个人包揽了。
这些都是极其平常,又雷打不动的事情。
叶绍新为了叶氏帝国忙得不可开交,萧彤更是闻名于世的商界女强人,夫妻二人和儿子沟通甚少,哪里及得过他自小就呆在叶浦和身边这样深厚的祖孙情。
可是……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叶浦和说去就去了,叶璟琛早上去b市的时候还因为安昕和他闹了小小的不愉快。
见孙子要回b市出差,老爷子特地站在叶家正门的台阶上,双手插腰吊嗓子。
等到小的出门时,老的借机冲他气质甚浓的吆喝:去把我孙媳妇接回来,闹什么闹!接不回来你也别回了,看见你就心烦!
叶璟琛当然没在意,他牛脾气上来,没好气的回嘴,说,你那不靠谱的孙媳妇早没戏了,好在你孙儿我要长相有长相,要钱有钱,要势有势,什么样的女人找不来?
还非她安昕不可了?
这一句虽然没明着说,叶浦和也好像听见那心声了。
当即没客气,抬脚就照着叶璟琛的屁股狠踹了一跤,堂堂叶氏三代单传,差点摔个狗啃泥。
叶浦和指着他鼻子大骂家门不幸!
家门不幸。
这就是爷爷给他的临终遗言。
想起来,实在让叶璟琛啼笑皆非。
他坐了好久,来来回回的想着那些过去发生的事情,凌乱的思绪被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点滴拉回。
最终,不情愿的强迫自己去看叶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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