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税?”我沉吟不语。赋税少了,能收到的钱也就少了。如今整个右北平无论军政民政都是急需用钱的时候。尤其是军队要扩充,需要更多军饷器械,这可是要花不少钱的。现在田畴说减赋,我自然不大情愿,但面子上但又不好一口回绝,只好作低头沉思之态,希望他能就此作罢。
“大人!”田畴见我不语,非但不肯罢休反而脸有埋怨之色。“你可知我大汉之所以流民遍野,除朝局动荡之外,各州郡赋税过重也是极重要原因。百姓若非实在无法负担,又有谁甘愿抛弃家园,流离失所?为官定要体恤民情,否则怎配称一方父母?”
也许觉得这番话过于激烈了些,他顿了顿,又换了一种比较缓和的口吻说:“相比他处,我郡百姓所担的赋税并不算重,这我清楚。所以这次我只请求大人能够准许,暂时裁掉成年男女每年六十三钱的献赋。此赋本是征来供应我朝皇帝每日用度,但自董贼当政后挟持天子,祸乱九州,我郡所征献赋便再未曾上缴。既然如此,那就没有道理再以此名目征税,否则便是欺骗百姓。失信于民,取败之道,君子所不为。”
田畴所说条条在理,我也就丝毫不因他顶撞为杵,惭愧下应声答道:“原来还有这么一说,若非子泰提醒,我是完全想不到的。就依你所言裁掉此赋,其他各赋等郡内情形好转时在酌情裁减。”
“如此我便替全郡百姓谢过大人了!”田畴长跪席上郑重朝我叩首。
这件事对我触动很大,安抚过田畴我又环视在座四人,正色说道:“诸位,虽然太守一职由我出任,但论起治理这一郡之地,大家各有所长,总之都强过我这个太守。所以今后我再有处置失当之处,还请大家多多指正。诸君三两句话,兴许便能令我郡躲过一次劫难。在此公孙选先谢过了。”
由于我说的郑重,四人均是神色严肃。口说:“不敢,正当如此。”
这时审配又昂声说道:“太守大人也不必过于为钱发愁。右北平南临大海,此前我曾查办过数起暗制私盐案,知道海边本就有官办盐场,只是由于初平年间动乱不安才被迫关闭。我等正可派人煮海为盐以充军资。如果能贩到塞北,说不定还能换到好马”
又是一个好消息,我刚要再开口,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轻轻皱皱眉,我将正要说出的话又咽回去。正值议事期间,此处是我养病的卧榻,谁有什么大事一定要来见我?
推门进来的是管家。在众人狐疑的注视下,他蹑足来到我的病榻,俯下身子在我耳边悄声说道:“大人,府门外有十几位百姓前来探病,不知大人见还是不见?”
百姓?我愕然。印象中,一直以来土垠城中的百姓对我这位长官的态度可并不怎么友好,至少也该用冷漠这个词来形容。虽说这里也可以算是我的故乡,但自打来当太守的第一天到现在,还没有谁会亲热的把我当成自家人。就算走在街上,一般人也会刻意躲避。今天却有百姓来我府上探病,他们这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想到这里,我故意用诸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询问道:“你没有听错?这些人真是来探病的?应该是另有事情,探病只是个幌子吧?”
“绝不会错的,大人!”管家见我质疑他的话,激动的胡子都一阵抖动,抢着辩驳道:“您昏迷的这几天,他们每天都会来打听消息,来了就不肯走。知道您醒来更是执意要我通传。若不是看这些人年纪大了,一天一趟来的辛苦,我又怎敢在这种时候进来禀报?”
“那就先请他们进来吧。”我吩咐管家下去,趁机问审配的意见:“审先生,依你看这些人是什么心思?”
审配扬眉笑道:“什么心思?父母官受伤,百姓自然该派代表前来探看。聊表爱戴之心而已,还能有什么心思?”他的笑意味深长,我总觉得里面有更深层的意思
我苦笑一声,“审先生就不用挖苦我了,我自家知自家事。之前出征时,城中的百姓也还未能完全接受我这个太守。他们怎么可能在两个月内态度发生如此大改变?天天来我府上探病,我可是从未敢奢望过。除非……是不是审先生在我不再期间做了什么?”
审配摆摆手,潇洒的一声大笑。“与我无关。太守也无须妄自菲薄,此事问过夫人,真相便可大白。”
说完他又似回忆起什么,捋须颔首,自言自语般赞道:“小小年纪,便能用此三窟之计,夫人果非寻常女流。佩服啊,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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