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顿住哭泣,难以置信。
她拉开二人,抽噎着抬头看苏乔,苏乔捧上她的脸颊,低头亲吻她的脸颊和嘴唇。可是胸口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喉咙,他咽下那丝紧涩,眼泪就从眼尾掉了下来。
苏乔低下头,抑制自己的哽咽,抓着她肩膀的手却越来越紧。他倏然拥抱住她,将她用力禁锢在怀中,就好似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秦钰……”他的眼泪沾湿了她的耳朵,那不真切的湿意一下子让秦钰回过神来,她抓上他的肩膀,胸口情绪澎拜不定。
“你哭什么啊?”秦钰拉开他,伸手替他擦掉眼泪,抬头吻上他的嘴唇。苏乔敛眸感受着秦钰带着泪水的亲吻,只觉得冰凉。
聚少离多,这就是和她成亲的结果。
秦钰十九年来,回京城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最多呆上一两个月,她就必须得走。这一年,是秦钰记事以来,在京城留得最久的一次。若不是苏乔六月时书信退兵,她如今早已在北关了。
她心里多急切,苏乔大概是体会不了,北关一大堆事,都等着她回去处理。也许这些事驻守的几个将军已经让别人去做了,可是她怎么也放心不下。不再回去一次看看,她就是放心不下。
苏乔好似她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永远将她攥在手心里,让人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可是秦钰也不是傻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始终还是他太害怕,太急切了,骗她说不会有孩子。她都想好了,她都已经在犹豫了,犹豫究竟要不要放弃自己的北关,为了他……
可是他怎么能够瞒着她,做这么过分的事?
到头来,还是因为她只是个女人。她不能像爹和大哥那样,自己主张自己的一切。没成亲前,只能听爹的,成亲之后,命运也只能掌握在苏乔的手里。他不让走,她就是不能走,还有苏府的长辈,还有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她不能突破的围墙。
小春也不让她走,表哥也不让她走,就因为她如今是苏乔的妻子,那她就是他的人。
诏书好难等啊,她每天呆在苏府里,日子过得有多么难熬。出去会被人说不检点,为了苏府的名声她也只得呆在府里,可府里什么事她都帮不上忙。虽然苏乔从没有说过她什么,他包容她,甚至有些宠着她,他就是希望每天他一回家,能看见她在家里等着他。
可是,不是每个女人,都想过着这清淡如水,毫无意义的日子。更何况,她是秦钰呢,她心中还有责任,她还有抱负。
现在,诏书终于让她等到了,可苏乔却拿感情紧紧套住了她。
苏乔,你舍不得,你难过,我难道不是么。我多想把你也带走,就如同大哥带着大嫂那样,可是我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你在京城的名利地位,那就是你的一生。
所以……
“如果你等不了我,我不会拖累你……”她这一走,也许又是三年。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三年?
秦钰认为,她和苏乔的感情,就像是她对娘亲和弟弟那样,总有一天,也能像现在这样,淡然去面对。
苏乔摇头。
可以一见钟情,却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忘记。他希望能有一个人,可以拯救他的人生,拯救他一成不变,孤单寂寥的人生。
这个人可以不聪明,能陪伴他看书就好;这个人可以不温柔,能拥抱他就好。天上的月圆,有人可共赏;园中的花好,折枝可赠她。他藏在心中的事,能够有个人倾诉;他的心绪不定,有人可安抚。
他可以笑,也可以哭;他可以怨,也可以怒。他还可以软弱,还可以委屈;严厉训斥也好,无理取闹也罢,在这人面前,他都不必顾忌。
春有雨,秋有风,四季本是难度,可有人爱恋着,光阴便似白驹过隙。
可有人思念着,那一日便成了三秋。
“我愿意等你,多久都等。”
……
第二日一早,外头满世界皆是银装素裹。苏乔起来穿衣,秦钰说:“今天把新做的那件袄衫穿上吧,不然太冷了。”
苏乔点头,道:“若是圣旨到了,你不必下床接旨。”
秦钰看着他,心中隐隐忐忑。不知道皇上究竟是什么旨意。苏乔说是右迁,可要是真把她调到京城,苏乔昨天晚上……怎么可能哭得怎么劝都劝不住……
要不是看苏乔的眼睛还有些肿,秦钰都不相信昨天晚上苏乔哭了。
苏乔拿着小春递的包着冰块的巾帕,敷眼睛。他见秦钰一直看着他,他就放下帕子走过去,俯身亲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小春眼睛赶紧看向别处猛眨眼。
她就知道姑爷厉害!昨夜只听见小姐嚎了几句就没声了,姑爷手段果然是高!
秦钰瞪大眼推开他!干什么呢!后面还站着小春呢!
苏乔还是凑过去又吻了她一下,才起身继续打点自己。
小春按照苏夫人的嘱咐,给姑爷的轿子扑了厚的垫子,桓生今天就护送着苏乔一道走了。雪还在下着,小春一看,伞还放在门口,忘了给桓生了,她就赶紧拿了伞跑上去。
“桓生哥,伞忘了拿。”
桓生笑着接过伞,说:“欸,回去跟幻儿说,今天我出去了。”
“……”小春想跺桓生一脚没跺到,桓生就笑嘻嘻地跑上去跟上轿子了。
小春对着桓生白了一眼,一转身就换了一副甜到牙疼的模样,笑得牙都露了出来。
小春回到院子里,走到床前开始帮秦钰梳洗,小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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