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阮阮第二日醒来时还觉腰上扣着一只大手搂得死紧,她一动就把她往怀里揣。边揣边摸头顺毛,一副梦里都怕她惊醒后爬起来将他怒而踹之般的模样。
……笑话!她看起来像是三两个摸头杀就能收买的人么!?
累过头反而醒得奇早,满肚子起床气的小胖盯着面前男人熟睡时好看若仙人的脸,自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想起自己昨夜翻来覆去受的折腾,再看他一脸餍足睡得飞起,她果断伸手捏住了他挺直的鼻子。
正在外头等陛下醒了上早朝的李公公若是看见这一幕,铁定会软着老腿哭出声。这世间敢有如此熊胆把睡熟的皇上弄醒的也只有被折腾一晚怨气十足的杜阮阮,故而男人测了测脑袋没挣开,眼珠子在眼皮下打了个转儿,竟困得没力气睁开,一头扎进她怀里将她搂得更紧了:“还早,再睡会儿。”
“……”
睡个蛋!起来嗨!小胖被他将醒未醒格外暗哑挠耳的嗓音一过,腰腿后知后觉地有点软。昨日他也是用这把挠人的音色在她耳边逗着她出声逗她跟上自己的节奏,更是在结束时拿这嗓音在她耳畔幽幽吐出一口气……杜阮阮一激灵麻了半边身子,瞧见他睫毛颤了颤有些要睁开的意思,怕对方待会清醒发现是她作恶再施惩罚,忙将双手并在两侧闭上眼装睡。
她眼一闭,皇上跟着就醒了。
哪儿睡得着呢,昨夜享用的大餐余韵犹在,如今又是温香软玉在怀,陛下不知费了多大的意志才压住晨间无意识的蓄势待发。他这姿势正对着杜阮阮,放眼望去雪白的耳朵根、细嫩的脖颈和中衣掩盖不住的雪色柔软皆收入眼底,更别提触手可及的地方还留着自己昨日情不自禁留下的痕迹……皇上眼神暗了暗,深呼吸一口气才强自控制着自己松开手。
外头侍立的李荣海听见动静低声询问,他也不打算揭破床上人装睡之余都滴溜溜转悠的眸子。帮她盖好被子收好胳膊,圆润的下巴都陷进软软的被褥里了,这才轻手轻脚下床更衣。
小胖胆小没敢从眼皮里看他,竖耳听着声音出去了许久才悄悄抬眼想换个姿势——眼神一晃正对上装束整齐的陛下含着笑意的眸子,而他亦毫无吃惊之色,躬身在她惊诧圆睁的眼皮上轻吻一记方道:“昨夜是我过分……你再睡会儿,等我回来。”
“……”杜阮阮很想义正言辞地申明自己一点儿也不累!她的战斗力才没有那么弱鸡!但她红扑扑的脸蛋已经彻底出卖了自己。皇上弯唇一笑,不等她的回答便满脸写着“有点困但朕心甚悦”的字样悠然而去。十分欣慰的李荣海也跟着走了,留下芝麻汤圆再度红着脸以羞涩目光立在床边排排站地瞅着她问:“娘娘要起么?”
“……不起!”
愤怒的杜阮阮把脑袋往被子里一扎,蒙着头又睡了。
……
这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日头都升到了半空。
皇上中途回来了一趟,一则公务繁忙二则舍不得打扰她酣眠,便没有惊动她,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杜阮阮梳洗时听芝麻汤圆提了这事,汤圆略迟钝些只觉着陛下待娘娘真好,芝麻正是青春懵懂情窦初开的时候。即便来华阳宫前被李公公提点许多次,此时说起陛下的举动时面上也不由带了些向往和艳羡。
杜阮阮从镜子里打量了她一眼,觉察她似乎只是单纯羡慕这种“我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我”的氛围,心底松了口气,不觉笑笑:“说起来你二人也到了这个岁数,哪天看上谁可千万别不好意思,大胆告诉本宫。只要人家没有婚配没有心上人,本宫即便再舍不得自家养得水灵灵的小白菜,也必然会替你们做主。”
小白菜一号懵懵懂懂弯了眼傻笑谢恩,小白菜二号红着脸低下头,手上却下意识绞着衣角嗔道:“娘娘又说笑了,娘娘待奴婢们这么好,奴婢可还想再在娘娘身边留几年呢……”
这模样,杜阮阮不禁挑挑眉笑问:“原来芝麻这么舍不得我呀?正好我也舍不得。我回头先把汤圆嫁出去,再将你多留几年留成老姑娘,看你那心上人还愿不愿意等你。”
芝麻双颊酡红,汤圆却微微睁大眼问:“娘娘怎么知晓芝麻有心上人了?就是那个每日巡逻都经过唔……”
说漏嘴的汤圆被面如桃粉的芝麻捂住嘴胖揍一顿,杜阮阮在旁一面围观一面煽风点火。笑闹完尚食局便送了早膳来,她美美地饱餐一顿后正想找些事做消消食,却听赵德福进来禀道:“陛下着人来问,道是安修仪松口说愿交代所有事情,但想见娘娘一面。陛下说此事已定罪,再无翻供可能。娘娘若是不愿,不去也无关系。”
安修仪的事情其实已近尘埃落定。之前她本人一直不松口认罪,可搜查出的人证物证比杜阮阮那回板上钉钉得多。连赵明东等人都在重刑之下不得不吐露真相,交代出真正的证据。
薛充媛求见杜阮阮却空手而归后,陛下允她见了一次安修仪。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听说安修仪自那日开始便意志消沉没了生志,薛充媛也闭门不出再无动静。如今突然想见她不知是为何,杜阮阮犹豫了一瞬,想起自己初次在芙蓉殿见到她时那个笑容温婉和善的女子,到底同意了。
安修仪被关在关押重犯的天牢里。
这里常年不见日光,听说陛下的宠妃要来,牢头领着狱卒特意将前后打扫一番,却还是禁不住牢房内那股潮湿晦涩、形容不出的味道。
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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