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向东脸色有些为难:“戴哥,请不到假。”
既然戴鹏飞亲热地叫他“东子”,当着外人的面自然不能再那么正式地称呼戴处长了,卢向东也就改了口。
钱主任赶紧说道:“可以请假、可以请假,刚才是我没说清楚。”
戴鹏飞当然清楚是怎么回事,他朝钱主任点了点头:“谢谢。”又对卢向东说道:“走吧,东子。”
卢向东自然不能像戴鹏飞表现得那样冷淡,连忙满脸感激地打了声招呼:“谢谢您,钱主任。那我先走了。”
目送着戴鹏飞和卢向东踏进电梯,钱主任这才发现自己额头上全是汗水。他虽然是省环保局的办公室主任,正处级,但位置却远没有戴鹏飞重要。就连官居正厅的谭局长都不敢随便得罪戴鹏飞,谁又能料到县市环保局一个参加培训班的年轻人会和戴鹏飞称兄道弟?想到这里,钱主任就连呼侥幸,再看到来自下面县市的同志也不敢再摆省局领导的架子了。
…
酒店外面停着一辆黑色奥迪,司机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主动过来帮卢向东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说道:“你就是小卢吧,谢谢你。桃子真好吃,昨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分了一只,还有一只没舍得吃。”
说是一家三口分着吃,其实他和老婆都只尝了一小口,剩下的全部留给了宝贝儿子。
“东子,这是老耿。”戴鹏飞一边介绍,一边拉开车门,“快上车吧,洪书记在家等你。”
卢向东这才知道确实是洪文昊要见自己,但却不明白为什么要安排在家里。当然,卢向东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多话的人,戴鹏飞不说,他也不会多问。
戴鹏飞和老耿,一个是洪文昊的秘书,一个是洪文昊的司机,都属于洪文昊身边较为亲近的人。戴鹏飞平时接触到的人和事要多一些,说话也就比较谨慎,但老耿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已听说了洪文昊和卢向东的关系,把车辆发动以后便说道:“小卢,毕业的时候怎么不找洪书记打声招呼?留在省里比在下面县市机会要大得多。”
老耿跟随洪文昊的时间不长,并不知道洪文昊原则很强,说出这番话也就不奇怪了。戴鹏飞却暗暗摇头,盘算着找个机会提醒老耿几句。当然,最后听不听那是老耿自己的事情。
卢向东沉默了,他明白老耿说的是实情。如果在毕业前真能找到洪文昊疏通关系,说不定也可以像沈飞那样弄一个省委组织部选调生,现在就是副科级了,或者直接留在省级机关,运气好的话三五年之后也能混个副处长。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重来。他已回到了朝阳县,能够捞到一个行政编制已是机缘巧合,顺利的话三五年之后可以当上副股长,或许再过若干年还能当上股长,至于副科却是一道绝大多数人都跨不过去的门坎。
…
洪文昊的家在紧挨着省委的一个独立院落中,十几栋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隐在绿荫丛中。住在这里的都是省委常委级别的领导,这个院子也被省里的干部戏称为常委院。常委院门口有武警站岗,登记手续十分严格。不过,卢向东今天乘坐的是老耿的车,自然一路畅行无阻。看到门口的武警朝自己敬礼,卢向东如在梦中。
车直接驶到一栋小楼前面,戴鹏飞快步走了过去,轻轻敲了两下门便开了,竟然是洪文昊亲自开的门。戴鹏飞慌忙说道:“洪书记,小卢到了。”
“洪叔叔好。”卢向东心里不住地打鼓,一边偷偷打量眼前的洪文昊,一边努力回想着他在自己记忆中的形象。
“快让洪叔叔好好看看,几年不见,东子都长成大小伙子了。”洪文昊没有丝毫省领导的架子,笑容温和,举止儒雅,像是一名学者。他用力拍了拍卢向东的肩膀,又像是一名宽厚的长者。
卢向东按捺住激动,脱口说道:“洪叔叔,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带我去粘过知了。”
洪文昊记忆力惊人:“有一次粘知了,你摔了一跤,额头上被树枝划了个大口子。让我看看,伤疤还在不在?”
卢向东从小顽皮,不知道碰了多少伤疤,自己早记不清这回事了,连忙说道:“我皮肤黑,看不出来。”
“老洪,别总站在门口说话,快让小卢进来吧。”院子里响起一个非常甜美的声音。
“对对对,东子,快进来坐。今天尝尝你诸阿姨的手艺。”洪文昊一边说,一边拉着卢向东的手进了院子。
戴鹏飞还是第一次见到洪文昊对人这么亲热,可见当年他和卢向东父亲的友谊有多深厚。戴鹏飞一边跟着走进院子,一边暗暗打定主意,以后要常了解卢向东的各方面情况,得洪文昊问起来的时候自己答不上。
站在院子里的是一个美貌少妇。洪文昊燕京大学研究生毕业,被分配到西北某省的一个地委任普通工作人员,后来赶上了中央强调干部知识化,他一跃而当上了地委副书记。先是下乡,后来又上学,一拖再拖,就把洪文昊拖成了大龄青年。地委副书记仍然单身,不利于工作。人介绍,洪文昊结识了省歌舞团的青年演员诸英。虽然年龄相差比较大,但洪文昊是地委副书记、燕京大学高材生,诸英也就同意了。
结婚以后,诸英调到了洪文昊所在地区的京剧团。后来随着洪文昊一步步升迁,诸英的工作也一次次调动。但诸英热爱表演,始终都在各地的剧团或者歌舞团工作。洪文昊前年调任淮江省委副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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