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妃陪皇后坐了片刻,外头宫人奏报——二皇子赢绵来与皇后请安,这起妃子便都起身去了。宸妃才走出影壁外,宫女青莺便追了出来,笑道:“宸妃娘娘慢走,皇后娘娘问您寻一样东西。要一支在头上戴久了的珠花,皇后娘娘要入药用。宸妃娘娘若有就差人先送来,待将来有了好珠子,皇后娘娘再赔与宸妃娘娘。”宸妃先道:“方才在里头坐着怎么不说?倒叫你追出来。”又笑道:“这东西不值什么,只是得回去寻寻,得了就使人送来。本宫同皇后,还说什么赔不赔的。”说着,就坐了轿子去了。
萧清婉听闻赢绵前来,便吩咐宫人收拾了冷茶残馔,重新上了茶点。一时赢绵进来,先到阶前打千问安已毕,萧清婉叫他坐了说话。
赢绵抬眼打量了萧清婉一番,见她比上次见时更清减了几分,便道:“娘娘大病初愈,又操劳宫务,还要仔细身子,别失了保养,天长日久坐下病来。”萧清婉浅浅一笑,道:“二殿下真为本宫着想,说出来的话当真暖人的心。只是这宫里总有些糊涂奴才,贪图银钱,手脚不净,里应外合的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本宫生气也还罢了,只是日夜忧虑,唯恐生出祸患,倒要怎么保养?”说毕,便一瞬不瞬的望着赢绵。赢绵闻听此言,便知那绣鞋的事儿发了,只装糊涂道:“奴才既不好,娘娘交予人责罚就是,何必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萧清婉见他不接话,又看没外人在跟前,便懒得再与他打哑谜,冲口问道:“你拿去的东西,还不还我么?”赢绵就看着她,低声道:“若是有你相伴,我又稀罕那东西做什么?你当真如此狠心,连个念想都不肯留与我么?”萧清婉气极反笑道:“说的这是什么昏话!事到如今,你还指望能有什么转机?又何苦做这种无用之事,平白生出祸端,落人把柄!你当你如今的处境很好么?前番你弄出那件事来,皇上罚你去跪奉先殿,我费了多少功夫救你,你当好容易么?我实对你说罢,你先前与我的东西,我早已烧的烧,埋得埋了。我与你的,我只当不必说,今日看来竟要费一番口舌交代——你趁早回去都料理干净。你父皇嫌厌你已久,你还不收敛锋芒,思量前程,还想什么呢!你是想逼死你自己,还是想逼死我?!”
她原是一番要赢绵断绝情意的话,不想赢绵却听岔了,只当萧清婉要他上进,以图将来,便当即颔首道:“你说的,我都记着了。”又坐了一回,看没别的话讲,萧清婉便端了茶碗起来,着人送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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