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下事败,不知反省,还要埋天怨地,责怪上天不公,本宫瞧你即便是投胎转世,也难有长进了!”
一席话,斥责的林氏垂头不语。萧清婉顿了顿,又冷笑道:“你与本宫排了这场好戏,本宫亦有一份大礼回赠。”说着,便向左右吩咐了一声。
少顷,便有宫人捧了一只托盘上来,送至林氏跟前。
林氏见那是一方朱漆托盘,其上盛放一物,盖着手巾。正不知何物,那宫人将手巾揭下,竟现出鲜血淋漓的一颗人头来,赫然便是路晓年的首级!
林氏突见此物,猝不及防,屁滚尿流,惨叫连连,半晌泪流满面向萧清婉厉喝道:“你这个毒妇,竟这等折磨于我二人!你手段这般狠辣,上天必定容不下你!”萧清婉笑道:“上天容不容得下本宫,那也不得而知,然而眼下苍天是必定容不下你了。”话罢,又冷声斥道:“倘若今番是本宫落在你们手里,你们便会心慈手软么?!既这等,本宫又同你们客气些什么!”一语已毕,便下旨道:“冷宫林氏,串通外臣,谋反乱上,罪不容诛!来人啊,将她当堂缢杀!”
林氏自知此劫必无侥幸,却不料她竟要将自己当堂处死。只听萧清婉冷冷说道:“不亲眼看着你上路,本宫当真安心不下!”
一言令下,掖庭局首领钟韶英手里握着一条白绫,大步走上殿来,先跪拜了皇后,起身便行至林氏跟前。
林氏虽知必死无疑,然而事到临头,却也不由不怕,眼见钟韶英过来,不禁双目圆睁,魂不附体,哆哆嗦嗦就要向后爬去,却早被两个太监摁住。
那钟韶英上前,将白绫在她颈上缠了两圈,便就交叉发力。林氏双目翻白,舌头外吐,□遗尿,两条腿在地下踢腾不住,却是半点声息也发不出来,不过一时三刻便已气绝身亡。
钟韶英施刑已毕,又转去报了皇后。萧清婉令他将林氏尸身并路晓年的人头收了,候前朝处置。
便在此时,宸贵妃摔了六宫群妃前来觐见,简昭容亦将太子携来。
萧清婉一见赢缊,便再顾不得旁人,将他扯到跟前,前后看了一回,见未曾有半丝损伤,方才安心,又向简昭容道:“有劳妹妹了。”那简昭容仍是面色清淡,嘴里说道:“嫔妾分内之事,娘娘言重了。”
众妃因遭逢昨夜一场惊变,无不如惊弓之鸟,如今见了皇后,又听闻逆反已被镇压,方才安心。又得闻皇帝驾崩,不免哭号一阵。萧清婉只得出言抚慰,又吩咐宸贵妃、德妃、淑妃等人分头打理宫务。她是劳累了一夜的人,至此时已是精疲力竭,要回宫安歇。
才回至坤宁宫,那赢缊走到跟前来,红肿着两只眼,问她道:“母后,他们都说父皇归天了,再也回不来了,可是真的么?”萧清婉正欲回答,忽觉悲上心头,一阵钻心痛楚袭来,两眼一黑,就此晕厥过去。
坤宁宫众宫人慌忙上前施救,手忙脚乱将皇后扶入内室,又招来王旭昌看诊,灌了些汤药进去,她方才慢慢醒转。睁眼便见三个儿女围在床前,不觉心中酸痛,起身搂了他们,放声悲哭起来。
皇帝归天,国丧之礼自然隆重已极,诸般事由纷至沓来,又要备办新帝登基,又要处置叛兵乱党,前朝后宫俱忙得不可开交,萧清婉倒也无暇自伤,那份痛楚也就渐渐压了。
这日,大殓才毕,朝中将赢烈灵柩迎入了乾清宫,铺设灵堂,以供人祭拜。
萧清婉忙碌一日,才回至坤宁宫坐下,外头便报称张鹭生求见。她先自一怔,不知其所来何故,旋即便已明了,点头准见。
张鹭生进来,先行了大礼,口称太后。萧清婉说道:“先不要这样叫,旨意还不曾下来。”张鹭生满脸堆笑,说道:“不过早晚之事罢了,奴才早些改口也不算什么。”说毕,又说了许多奉承言语,称多年来备受娘娘恩典,当粉身碎骨以答报云云。
萧清婉不耐烦听这些话,微笑道:“你的意思,本宫也明白。这些年看你伺候大行皇帝,倒也细心谨慎,十分妥帖。太子年幼,身边不能没个老成的人服侍。你既是先帝身边的老人,就接着去服侍太子罢。”那张鹭生大喜过望,连忙叩首谢恩,又见她神色疲倦,便告退去了。
翌日,朝中处置逆党,路晓年并林氏当街鞭尸示众,林氏一族因已被族诛,无可发落,那路氏满门却不能幸免。萧清婉本有心饶过那路夫人一命,却不料此妇已于家中自缢,只得作罢。
赢烈灵柩入乾清宫时,朝臣便已宣读遗诏。
太子赢缊承继大统,登基为帝。皇后萧氏晋为太后。封萧鼎仁、柳修文、周斌、李十洲为辅政大臣,襄亲王赢绵为摄政王,总理朝政。改年号为顺昌,来年便是顺昌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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