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绵见状,颇为得意,又扭过头来,向着萧清婉低声笑道:“而今可是再没人敢来管咱们的事了。”萧清婉又羞又怒,待要发作,却心有顾忌。少不得强行忍了,面上浅笑道:“话虽是这样说,如今国丧才毕,还是遮过人眼的好。今儿我这里忙得很,没工夫招呼你。又怕待会儿皇帝要过来,你还是先去罢。待慈宁宫那边安置下,咱们有多少话说不得?”
赢绵听了这话,心里倒高兴起来,点头说道:“既是你这里忙,我也不好多打搅了。你收拾着,我去罢。”言毕,站起身来,出门去了。
待他走后,穆秋兰才敢过来,向太后低声问道:“娘娘,这摄政王今儿过来,言谈之间似是不大客气呢。”萧清婉垂首道:“他那意思,哀家哪里听不出来?然而皇帝还小,尚需他扶持,哀家也不敢激他。他那性子,自来执拗可恶的很,一时弄拧了,不知会干出些什么来。朝里辅政之臣虽多,却皆是文臣,军里只唐章两家在咱们这儿。他在军中任职已久,势力根深蒂固,又握有西北大军。他可不比路晓年,若生出激变,局面只怕难以收拾。哀家虽不怕他,然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穆秋兰颇觉不忍,说道:“娘娘如今已贵为太后了,还要受这等闲气,奴婢看着心里实在难过。”萧清婉浅浅一笑,说道:“无妨,些许小事哀家还忍得下去。何况,深宫大内,谅他也不敢过于放肆。”
说话间,坤宁宫里已收拾妥当,穆秋兰便道:“娘娘看是怎样,要先行移驾过去么?”萧清婉点头道:“咱们先去罢,这里东西多,搬起来也需得几日呢。”说毕,便带了一应近侍,出门登车,往慈宁宫而去。
须臾,凤驾行至慈宁宫,经慈宁门入内,于正殿之前停下。
萧清婉由内侍搀扶下辇,放眼望去,只见这慈宁宫正殿前后出廊,面阔七间,黄琉璃瓦重檐歇山顶,墙上安双交四椀菱花槅扇门,端的是气势恢宏,华美壮丽。又有慈宁花园一座,中建有临溪亭、含清斋、延寿堂等房舍建筑,园南有池一座,池边太湖山石叠立。园中莳花种树,密植梧桐、银杏、玉兰、丁香、芍药、牡丹等物,春华秋实,一年四季胜景不绝。
萧清婉看了一回,缓步进殿,便向左右笑语道:“这慈宁宫倒是好气势,不愧是历代太后的居所。”穆秋兰一面扶着她,一面笑道:“娘娘是福泽深厚之人,自然该住这样的地方。”说话间,便扶着太后,四下游览了一番。
走了一回,萧清婉略觉腿酸,穆秋兰瞧出来,连忙道:“今儿娘娘忙了一日,这会儿怕是累了,先歇下罢,那园子明儿再逛也不迟,又不会长脚走了的。”萧清婉却道:“还不忙,那东西两个耳房可收拾下了?”穆秋兰忙回道:“收拾下了,娘娘吩咐说要与东阳公主并七皇子做住处的,不敢怠慢。”萧清婉便道:“那咱们瞧瞧去。”
当下,众人簇拥着太后走至耳房。萧清婉四下看了一回,又吩咐换掉了几样东西,这才罢了。
这般一番忙碌,匆匆已是掌灯时分,皇帝走来同太后问安已毕。萧清婉便吩咐在殿中摆膳,其时东阳公主并七皇子已随她过来,母子四个就在殿上一道用了晚膳。
晚膳已毕,赢琳琅姊妹两个年幼体弱,熬不得困乏,被奶母领去睡了。赢缊还在寝殿外间坐着同母亲说话。
赢缊道:“母后过来居住,四处可还习惯?倘或缺些什么,儿子便去吩咐底下人。”萧清婉微笑道:“皇帝倒是有孝心,这里一应都齐备,也无需添置什么了。国丧才毕,凡事节俭些好,不要落了人的话柄。”赢缊又说道:“如今天气渐渐寒冷了,火龙地炕也要烧起来,不然一时冷起来,这宫里可暖和不起来。”萧清婉笑道:“这些事,倒不必皇帝操心,哀家自会吩咐内侍省。你现下不比往日,少在这些小事上用心。先帝选与你的几位辅政大臣,都是精干之辈,你要多跟着他们习学国事。”赢缊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儿子都理会得。”
母子二人坐着说了一回话,赢缊便叫宫人过来摘了袍冠,一头滚在萧清婉怀中。萧清婉一面摩弄他,一面笑叹道:“都是当皇帝的人了,还这样缠着娘撒娇。叫外头人瞧见,不知怎样笑话呢。”赢缊笑道:“在外头拘束一日了,当这皇帝也不自在,倒叫那些人管的死死的。多走一步路也不行,多说一句话也不行。”萧清婉笑了笑,又问道:“大臣们对你还恭敬么?”赢缊点头道:“没人敢对儿子不敬,母后放心。”萧清婉说道:“那摄政王与你相处,也还得宜?”赢缊说道:“二哥人前对我是毕恭毕敬的,只是朝廷里面的事,大多是他拿主意。”萧清婉便道:“你现下还不能亲理政务,平日里便要多听多看。你二哥的脾气不大好,若无大事,你不要同他争执。倘或觉得他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下来或同几位辅政大臣商议,或回来告与母后。”赢缊听着,默默不语,半晌忽然问道:“母后怕他么?”
萧清婉微微愕然,问道:“这话倒从何说起呢?”赢缊仰头说道:“以往父皇在时,母后也不曾这样小心翼翼。日常玩笑起来,母后还撺掇儿子同父皇争吵。怎么如今二哥当了什么摄政王,母后就这样叮嘱儿子?都是一家子人,要这样小心么?而且儿子不解,外公那个年纪了,又是三朝老臣,才是个首辅。怎么二哥年纪这样轻,就当了摄政王?论起来,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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