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刚刚认识林翔时候的详细场景。那算不上是必须上报的内容,也与军事机密之类的字眼无关。就好像两个朋友si下小聚,彼此之间交谈的话语可能会在不经意间流传,却没有任何人会对当时喝什么酒吃什么菜,说话碰杯之间的每一个动作留心在意。
但是不管怎么样,潜意识当中的非自觉性记忆仍然会把这些微妙的部分加以保留,尽管有些朦胧,却总会有种介于模糊和清晰之间,被淡化,又被努力回想起来的冲动。
竟是谁?”
齐越下意识地侧过身子想要伸手mo出别在腰间的枪。
还是第一次有人直言说出这些连自己都几乎快要遗忘的东西。非常惊讶,非常意外,也非常恐怖。他并不觉得这次谈话仍然还在自己能够接受的程度,它显然已经超出可以接受的范围。感觉。仿佛整个人被全身录光,赤倮luo,毫无遮挡被别人用挑剔眼光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对于暴lu,男性虽然没有女性那般惊慌失措,但毕竟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羞辱。
齐越本能地把林翔归于“敌人”这两个字的笼罩之下。记忆当中的秘密,自己不可能公布外传。可是,它们居然从另外一个人口中说出。这是否意味着一来人可能拥有一种极其神秘,也未经过证实的特殊变异技能?
谗心术
废土世界的人类,在身体获得突发性进化的同时也产生了各种只在旧时代传说当中神灵才会具备的特殊能力。他们能够随意控制火焰、冰霜、暴风、岩石,也可以操纵空气、病毒、细胞,甚至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控制其它动物的思维和动作。没有确切证据表明究竟有多少变异者拥有特殊能力,也从未有人对这些能力进行细致的分类、归项收集整理。但有两点可以肯定、第一,不是每一个进化人都拥有异能。第二,谁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到底出现了多少种令普通人感到恐惧的特殊能力?
读心术的存在,只是一种没有根据的猜测已经出现了那么多看似荒诞的古怪异能,很多东西已经无法单纯用“科学”两个字来解释。那么,为什么不能索性大胆一些,对不可知的东西进行预测呢?
就像旧时代的宗教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神灵存在,但这并不妨碍人们对着那个虚幻缥缈的对象虔诚祈祷。上帝也许只是一个欺世盗名的幌子,也许。他就站在距离不过几米的背后安静而沉默地看着你。
是我。”
对于齐越此刻的表现,林翔并不觉得奇怪。他仍然端坐在椅子上带着洞悉一切的从容和镇定,微笑着说:“我可没有能够看穿人类心灵的强大力量。我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东西说出来,仅此而已。”
停顿片刻,他再次微微张开口chun,用清晰无比的声音说:“我。
就是林翔。”
非常简单的同答,丝毫无奇的〖答〗案。
齐越意外地沉默了。
他满是威严的面孔渐渐变得松缓,肌肉和皮肤却又在瞬间紧绷,整个人散发出沉寂、冰冷而孤独的气息,仿佛一尊已经动作敛聚,完全被坚冰死死封冻的雕像。然而,寒冷坚硬的外表下面,却是随时可能如同火山般狂猛爆发,如飓风推动下汹涌狂涛的咆哮大海。
“我当然知道你是林翔。”
齐越说话的口气非常平淡,其中有着一种居寄临下的可怕严肃:“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从红se共和军建立的那天开始,他至少见过上千个“林翔”。其中,有相当一部分还是自己亲自主导研发、制造的产品。他们的外表和已经死去的战友完全相同,为了寄托哀思,齐越甚至对复制个体的记忆部分,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自我灌输,使他们保留了林翔曾经的某些习惯性动作。就如同科幻小说当中,拒不接受爱人死亡现实的生物学家,利用基因技术制造出新的替代个体一样,在地下避难所等待辐射尘散开的最初几十年”“林翔”其实并没有死,他仍然还活着。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变成今天这种完全被伟大领袖控制的模样”而是一个空有躯壳,没有独立思维,却被人尊敬的英雄象征。
灌输记忆,并不代表着要把自己所知的一切全部交出。即便是齐越,也保留有一部分永远不会公开的东西。可是坐在办公桌对面的这个男人,却正在逐一演示出自己心底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应该好好活下来。如果我早一点认识到自己的价值”成都保卫战的时候,谢治平将军可能就不会死。这……也许是我此生最大的错误,也是永远不可能弥补回来的遗憾。”
林翔似乎并不在乎齐越的态度。他mo出香烟,抽出一支点燃,夹住烟头的手指细长而平稳”没有一丝想要动弹的异象。一缕轻风从窗外吹进,抚面而过,四散飘开的烟雾深处,闪烁出他那双在幽暗当中深邃灼亮的眼瞳。
“我是七十五步兵师唯一的幸存者。可是谁又知道,亲手挥刀砍下自己连长脑袋的那个时候,我是何等的痛苦与茫然?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还有没有未来?也不清楚是不是还能活着走出那座城市?我喝过yin沟里发臭的脏水,也生嚼过老鼠脑袋。尊严与〖道〗德”在死亡压迫下变得一钱不值。我原本以为能够在人类社会当中找到真正的依靠和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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