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琪默默点了点头,继而问道:“可是,这与刑讯所对搜捕人员进行残酷bi供之间有什么关系?据我所知,被捕人员当中有相当一部分并未参与虐奴事件。n书友整~理提~供有能力在商业区开设产业的人,大多都是帝**官。军属当中,普通平民仍然占据大多数。奴隶对于他们没有什么恶感,其中一些人甚至有恩于奴隶。”
“这不是关键————”
林翔残酷地冷笑着,露出一口漂亮的森森白牙:“报仇,需要对象。不要小看刑讯署的能力,短短不到三天,他们已经基本摸清楚帝都所有军属人员的涉及案件。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其中真正的虐奴者,大约只有不到两千人。对于整个黑狱城数十万奴隶而言,他们的数量实在太少了。千万不要小看人类对于仇恨的报复心理。当一切都被压制,被迫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时候,矛盾根本不会停留在表面,甚至不可能被察觉。一旦激,积压太久的愤怒之火足以烧尽每一个人。我们需要奴隶,需要得到他们的绝对支持和拥护,就必须帮助他们,或者应该说是提供他们足够的报复对象。布兰琪……想象看吧!当你被鲍里斯那个黑鬼强暴,却无力抗拒的时候,你仅仅只是想杀掉他一个人?还是连同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亲戚朋友,全部一起杀尽?”
最后这句话,如同强烈的电流瞬间贯穿布兰琪全身。她猛然抬起头,冷厉震惊的目光死死盯着林翔。并不是以他为目标,而是内心深处已经愈合的伤疤,又被粗暴撕裂、挣开。
她终于能够理解林翔的全盘计划。
恶毒、阴险,但是……非常管用。
对于上位统治阶层,奴隶们有种天生的,本能的抗拒。
他们敌视一切比自己社会地位更高的存在。他们向往自由,羡慕那些能够得到足够食物,随意享用各种生活必需物资的人。无论熟悉的军属还是陌生的龙腾领官员,在他们眼中都是潜在的对手。阿芙拉以高压和残酷的杀戮手段统治帝国,积压已久的矛盾终究需要得到泄。即便没有军人集团,想要并吞帝国仍然非常困难。奴隶不会服从号令,他们会以各种不同类型的方式,暗中,或者摆在明面上进行抗拒。单纯改变身份使他们得到自由还不够。他们需要报复,需要从敌视已久的目标身上重新找回作为人类的尊严。
林翔jiao给他们的,是一把刀,一个释放愤怒的理由。他非常巧妙地把奴隶们的狂暴引向帝**人集团。让别人去承受本该由龙腾领高层头疼的问题————转化愤怒,当一切重新归于平静,收拾残局,自然能够得到充满感激者最赤诚的拥护。
看着坐在对面的林翔,布兰琪在心底轻轻叹息了一声,从沙上站起,再次欠了欠身,苦笑道:“我得承认,你考虑的的确比我更加周全。尽管过于残忍和血腥,但这的确是解决目前困境,也能够使帝国在最短时间里完成制度转化的最佳方案。”
布兰琪彻底心服口服。
“奴隶需要泄愤怒的目标,区区两千名军属根本不够————”
林翔示意xing地摆了摆手,说:“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各人所处位置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会产生区别。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只要有食物和水,荒野上每天都会出现无数饥饿的流民。可是,黑狱城的奴隶数量实在太多,他们完全能够抵消大批量清洗带来的负面影响。刑讯署的作用,就是尽可能挖掘军人集团的罪恶,将一切曾经的黑暗,全部曝露在阳光下。”
葛里菲兹默不作声地观察着林翔。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漂亮的年轻小子。与几年第一次在爱玛城见面的时候不同,他现在已经成长为手握重权的领主,甚至很可能成为一个皇帝。
废土是一个混1uan无序的世界,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生。可这一切都在自己眼皮底下悄然变化着。从雇佣兵到寄生士,从荒野上的独行者到现在的集团主宰,他的外表温柔如水,甚至比女人更像女人。骨子里却悍勇而狡诈,柔韧与坚毅并重。有时候,葛里菲兹默甚至觉得林翔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他的身体里似乎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格。一个宽容善良,另外一个凶残暴虐。但他总能在需要的时候,展现出与所在环境相匹配的部分。
葛里菲兹已经清晰的判断出林翔整个计划的意图。此前在商业区对咖啡馆人员的抓捕行动并非多余。年轻的领主需要军属当中罪大恶极的成员。以他们为基础,利用酷刑与死亡相bi,you使他们相互攀咬,将更多的军属拉下水。用旧时代的话来说,这纯粹就是没有任何依据的诬陷,仅凭犯人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就将某个或者更多的无辜者强行定罪。一线连接至二线,抓捕,bi供,再抓捕,再bi供……循环反复,最终的结果,整个军人集团,甚至奴隶群体当中与他们有利益关联,或者曾经受惠的成员,都将受到牵连。按照目前的审讯状态继续下去,用不了多久,整个帝**人集团都会变成以各种名目涉罪的人犯。到了那个时候,林翔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将他们所有人的名字,全部公诸于众。
给奴隶武器,给他们最基本的自由,加上勉强能够吃饱的食物。满足以上三大要点,公布罪案的同时,在背后推波助澜,庞大的火yao桶立刻就会被引爆。
整整一千万人啊……的确如同林翔所说的那样,龙腾领根本不用损耗任何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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