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初一的夜晚,坤宁宫有些冷清,皇后坐在榻上闭目养神,身前有几个宫女为她捶腿、捏肩。屋内一片寂静,似乎连呼吸声都禁止住了。
“皇上都多久没进后宫了?”皇后突然开口问,她一手撑在耳侧,有些随意,但绘春却被问得额头出了汗。
绘春费尽地掰着手指头,额头冒汗,好像真的是算不清楚了。
见到心腹这副模样,皇后没好气地说:“好了,不要再装了,皇上有一个月零四天没进后宫了。”
“主子恕罪,奴婢……”绘春立马下跪,手撑在地上,头低着,就差五体投地了。
挥退小宫女,皇后坐起来,虚扶起绘春,和颜悦色地道:“好了,起来吧,本宫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是本宫勉强你了……”
这皇上的事儿,根本不是宫女能管的,皇后有些失笑,自己这是关心则乱了。
听皇后这么说,绘春知道主子没生气,她也没那么惶恐了,只是依旧恭谨地低头道:“主子真是折煞奴婢了。”
绘春明白主子心中的忧虑,她扶着皇后,宽慰道:“主子莫担忧,最近边关战事紧张,皇上大概是被朝事缠住了,一时无法□,这在以前也是有的。”
皇后叹了一口气,也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绘春的手。
她心里明白,这次是不一样的。
以前是有过这种情况,但从没有连续一个月不进,连慈宁宫都不进的情况。太后也觉察到了这种情况,她老人家不想逆儿子的意,只能叫她这个皇后去逆皇帝丈夫的意。
那天,皇后去了,等了一刻钟,她也近了东暖阁,但见到皇上的那刻,她几乎都认不出来,那个冷冰冰的人,是她侍奉了二十多年的丈夫?!
那样冰冷的眼神,那样毫无弧度的嘴角,那样没有波澜的眉间,这几乎不是她认识了半生的男人。
容颜未变、声音依旧,但皇后就是从中看出了区别,那双曾经为一个女人癫狂的眼眸,现在似乎已经容不下任何人的身影了。
皇后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要悲哀,勉强坚持着说了几句话,她就颤抖着指尖走出东暖阁,幸好他没有阻止,不然也许她会当场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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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轩
冬日渐来,白天也变短了,甄嬛正坐在窗口,手上缝着一件男式的里衣。这皇宫之中,也只有那个人能穿这件衣裳,她嘴角含着笑,满是期待。
“主子,吃些糕点吧,您都忙活了一早上了。”浣碧从外面走进来,手上端着两盘糕点,还冒着热气呢。
“嗯,放着吧。”甄嬛应了一声,继续手上的活计。这里衣要快点完成,眼看就要过冬了,也能让他暖和一些。
甄嬛知道,皇上的衣裳多着呢,根本冻不着,但她就是要给他缝,这是她心意,与绣女做的那些不一样。
浣碧见主子这么专心,也不打扰,拿着几根彩线就到一旁打起了络子。
“小主,我回来了。”
这时,一个俏丽的身影进门了,是甄嬛的另一位贴身丫鬟——流朱。她嘟着嘴,脸颊上带着被气出来的红晕,鼻息也变得有些重。
浣碧迎上去,见她这副模样,赶紧问道:“流朱,你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浣碧如此问,当然不是无的放矢,近段时间以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怎么了这是?”甄嬛也抬起头,一脸讶异地看着流朱,早上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出去了一趟就变小花猫了?
“没什么,是沙子吹进眼睛了。”流朱擦擦眼泪,强挤出笑脸。她不该进来的,这事儿不能让主子知道,那样的话就太可怜了。
浣碧也帮忙擦,她笑着对甄嬛说:“小主,您接着忙,我带流朱去房里梳洗一下,准时这丫头太急着跑回来了,这才被风迷了眼睛。”
“嗯,去吧,把那御赐的膏子给流朱涂一些,这天儿冷了,小心脸被冻伤了。”甄嬛一脸关心地道,语气别提多温柔了。
流朱赶紧摆手道:“不用了,奴婢不需要,有热水呢,冻不着的。这膏子还是主子自己留着吧,也剩的不多了。”
“没事儿,用完了,赶明儿再向皇上求一些,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甄嬛低头摆弄着里衣,随意地道,还吩咐浣碧去她妆台上拿。
浣碧听命,拿了之后,就带着流朱出去了。
温水洗面后,流朱拿着块汗巾子擦脸,手上带着气劲儿,把细嫩的脸都擦红了。
浣碧一把夺过毛巾,没好气地说:“好了,轻着点儿,这是脸,又不是老丝瓜瓤。”说完,她打开一个精致的小玉盒,用手指沾了点儿白润的膏状物,然后又小心地盖上盒子。
浣碧闻了闻手上的味道,愉悦地感叹:“这御赐的膏子就是比内务府发的好,不但细腻,还特香。”
她抬手就要帮流朱抹上……
“好姐姐,你用吧。”流朱挡住浣碧的手,皱着眉头,她不是不想用,而是舍不得用这么好的东西。
浣碧不吃这套,将她的头掰过来,道:“小主叫你用,你就用吧,要是待会儿进屋,小主见你没用,肯定又要问了。”
见膏子已经上脸了,流朱也不再挣扎,只是担忧地道:“这膏子就还剩这一盒了,要是用完了,小主该没得用了。”
自从皇上宠幸了小主,小主就已经用惯了这个,皇上好些日子没来碎玉轩了,内务府的人自然也不会送那御制的膏子来。
只是……让小主再去用份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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