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了会儿话,陈叔看着时候不早,便主动告退。
金璨吩咐丫头们收拾好账册,自己则坐下喝茶润喉,就听今天值夜的大丫头玉喜笑道,“老管家又去后面祠堂了。”
大约是金璨太过符合陈叔的期望,这些天他都是每晚必到祠堂上香,还跪在牌位之前至少神神叨叨半个时辰。
金璨闻言轻叹一声,越发愧疚:已经不记得“原先的她”惹了多少麻烦,让金家这些忠诚的老人们寒过多少次心……也只能今后尽全力补偿了。给自己擦~屁~股的感觉……果然异常糟糕。
金璨心中烦躁,手中这碗茶迅速见了底,正要叫人再煮上一壶备用,却被一直沉默的叶灵以一副标准男公关的笑容叫了停,“少主,已是亥初了,您该惜福养身,不能再吃这提神的茶了。”
金璨倒是从谏如流,放下茶碗便改要了温水,眼见叶灵眉毛微挑,旋即又归于平静,也好奇起来,“有话要说?”说着自己也笑了“你要说实话,若是敷衍我,我可是要恼的。”
也许是后面这句话里若有若无的亲近与调侃之意让叶灵动了容,这位颇有城府的西厂厂花轻声说道:“恕属下直言,少主和传闻中的您大不一样。”
金璨眨了眨眼,“我欣赏你的真诚。”又笑着追问,“跟我说说,‘传闻中的我’是什么模样。”
叶灵斩钉截铁,“判若两人。”
“然后?”
“判若两人。”
人家才刚来,就妄想撬开常年混宫廷的厂花嘴巴,也忒不现实。来日方长,金璨暗下决心,连人~妖~情敌和~娘~炮上司我都收服过,你个听令于我的太监还能比这两种更难对付吗?
三天后,去掉药布,额头的伤口已经变成了个粉色的圆点,金璨喜笑颜开,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门“放风”,其实她不仅是憋坏了,更想亲眼看看阔别已久的大秦风土人情。
话说,大秦风气十分开放,无论身份地位,男女都能大方出现在人前,行走在街上女子也无需蒙面,而男女之间亦无太多避讳——只要不是月黑风高的夜晚,男女二人非要单独在一个小黑屋里赤裎相见,就不会引来什么非议……
在叶厂花、两个大丫头和八个侍卫团团守卫之下,金璨逛了一个多时辰,便慕名去往南安城口碑最好,同时也是相当豪华的酒楼吃饭。
小二在前引路,一行人前往三楼最好的雅间。
不过刚踏上走廊,金璨便听前方有人语气轻佻道:“好个标致的小娘子!”
这个声音听着似曾相识,她再定睛一瞧,不是她那个不大负责任的监护人小王爷顾涵还能是谁?
不过今天的顾涵可不复那日见面时的衣冠楚楚和优雅淡漠,而是头上只用一根玉簪随意地别住发髻,身着夺目又奢华的金纹红衣,手里还捏着把折扇——可不是一副标准的fēng_liú浪荡子形象嘛。
金璨也承认自己这壳子化妆前后区别略大,只是她万分乐见顾涵出丑,于是微微屈膝,而后嫣然一笑。
不过,顾涵显然到现在都还没认出她,居然兴味盎然地一直盯着她瞧,见她露出笑容又眯起眼睛,一看便知这家伙绝对没在琢磨什么“好事儿”……
金璨周围的丫头和侍卫几欲出言提醒,可是少主没发话,他们也不敢自作主张,于是两拨人就这么对视着,可把不明就里的店小二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可惜为了万无一失而去厨房查看的厂花此时恰好归来,金璨猛然想起碧珠儿为了离间她和顾涵的关系,骗她说:小王爷因着老爷的关系照顾小姐,按照规矩小姐称呼小王爷为养父也不为过,小姐该向孝顺老爷一样顺从小王爷呢。
父亲正是原先金璨的死穴,处在中二期本就不大聪明的女孩儿对于一个“妄想”取代亲生父亲的男人真是说不尽的反感。
脑残往事当真不堪回首啊,其实我跟顾涵是平辈,金璨眉毛微挑,笑吟吟道:“干爹。”
同样在顾涵手里,碧珠儿也耐不住拷打,老实交代了她如何受人所托挑唆顾涵与金璨的关系,所以“干爹”二字一出,顾涵一愣旋即醒悟,而他手中的折扇却也掉在了地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这还不算完,扇子落地的响声竟然勾起身后雅间里的一阵痛苦~呻~吟。
顾涵也是眉毛一挑,心说恰好,让你也长长见识。他打定主意,便恢复了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弯腰捡起折扇,还往雅间里一指,“闪闪,快过来看看,算计你出城的人正在这儿呢。”
叶厂花闻言,率先出列,往雅间里一瞧,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便点头向金家众人递了个“安全”的信号,之后站到一旁也不阻挡金璨。
金璨前行几步,也往雅间里一瞄,只见角落处滩着个,不对,是躺着个已经看不出本来相貌的男人,头发散乱,身上衣衫还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这男人看见金璨,忽然嚎了一声,之后就像破风箱一样,抽气和发音之间还带着呼啦呼啦的杂音,“金……金……救……命……”
金璨登时皱起了眉头,冲着顾涵不满道:“亏你名头这么大,教训他时,都不知道往他脑袋上罩个麻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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