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
如平地炸雷之声,顿时在街道上响彻开来。街道两旁早就已经了无人影,赶来的两拨人全部紧紧拉着缰绳。
“什么——”
两个华服青年横眉冷对,彼此周身都升腾着刺眼的罡芒。拳jiǎo_jiāo错之间,没有丝毫的留手。那透体而出的罡气,扫的周遭一些酒家都破乱不堪!
“侯君集,你找死!”
“长孙辅凉,这就是你劝架的手段吗?出手如此狠辣,究竟是何居心!”侯君集面若寒霜,严词振振:“身为长孙世子,行事就可以这般毫无顾忌吗?”
“哼!侯君集,你少站在那教训我。身为世家子弟,哪有半分洁身自好。居然还和这些寒门纨绔私混在一起,不觉得丢人嘛!”
此言一出,稳住马匹翻身而下的吕涛等人全部怒目相对。
………
两边人马旗帜鲜明,都是冷眼相对。虽然都是身着锦衣华服,却又泾渭分明。
侯君集不屑的撇撇嘴,快步走到裴朵朵跟前关切道:“朵朵,你没伤着吧!”
—
坐在窗边的裴东来眼含煞意,刚才那长孙辅凉出手之间居然如此狠毒。倘若不是侯君集,他忍不住已经纵身而下。
没想到这两人修为,居然比之裴玄还要高上几分。世子么……不知道自己那位哥哥,如今的修为比之他们,又是孰高孰低!
“小友,如何?”
“小孩心性,唇枪舌剑不如分个高低。”
“哈哈!我观小友年不过双十,倒是有意思。别说区区东都,楚朝上下哪不是世家豪族与寒门对立。小友身为燕云侯之子,怕是也要身陷其中。”李牧这会,饶有兴趣的盯着裴东来:“不过我看小友行事,谋定而后动!一首《将进酒》,怕是不介意将这本就浑浊不堪的水,再搅的难见其底吧!”
“喔?”裴东来闻言飒然一笑:“先生倒是慧眼!”
不是任何一个人,跌倒之后都有资格再站起来。
自从进入东都,自己每一步都是走的小心谨慎。生怕自己稍有一步走错,就堕入深渊。像自己这样的私生子,谁知道他还有多少个。死了也就死了,没谁会惦念着。
但是今天知道自己被接入东都的原因,裴东来心头强压着怒火。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得知母亲被逼身亡那般的愤怒!
你想安稳,你们想和睦。我就偏生不会让你们如愿,我的命运,不会被任何人操控!
“‘云雷,屯君子以经纶。’屯之卦象是为云雷聚,云行于上,雷动于下。以雨比恩泽,以雷比刑。
谓君子观此卦象和卦名,则善于兼用恩泽与刑罚,以经纬国家。云雷交动,万物“初生”,艰难困顿此际,君子当胸怀天下,经略四海大业。”
李牧看着裴东来,念出之前为其所卜之卦象:“小友他日,定有一番成就。来,满饮此杯!”
“请了。”
裴东来与李牧相视一笑,仰头便饮。
楼下的纷争打斗,似乎与这阁楼之上的两人毫无关系。
酒一入肚,裴东来感觉犹如一条火蛇由喉口滑落。酒水入腹之后,居然凝结成点点银芒。这些银芒全部如鱼得水,疯狂的朝泥宫丸处的胎元奔流而去。随即,点点没入其中!
就在裴东来感悟酒中之奇妙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如音似幻的声音。
“候气之法,为室三重,户闭,涂衅“隙”必周,密布缇缦。室中以木为案,每律各一,内庳外高,从其方位,加律其上,以葭莩灰抑其内端,案历而候之。气之者灰动。其为气动者其灰散;人及风动者其灰聚。”李牧沉声敛气,眼神则是紧紧注视着裴东来。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此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也。……是故其哀心感者,其声噍以杀;其乐心感者,其声啴以缓;其喜心感者,其声发以散;其怒心感者,其声粗以厉;其敬心感者,其声直以廉;其爱心感者,其声和以柔……”
从李牧嘴里蹦达出来的字竟然凝结成型,流光溢彩的开始萦绕在裴东来周身。目瞪口呆之间,那些字体忽然如一枚枚符篆齐齐打入神识中来。
心头杂念一丝一缕,纷纷被这些符篆吞噬。
这是功法!
裴东来心神一震,猛然抬头盯着李牧。声音恍若音律,字体形态中蕴涵其道!
“他是在试探自己!”裴东来顿时醒悟过来,抱守心神开始将这一枚枚的符篆全部以浩然正气溶解。
“恩?”
本来以为眼前这小友周身浩然正气若有若无,就该是出自太学宫。更何况刚才一首《将进酒》,才气恢弘缥缈。但是此时自己与之同饮‘丹心酒’,他居然面露诧异。
眨眼之间‘五音十二律’,更始被其强行以浩然之气吞噬……
嘴中念念有词的李牧忽然停下,面色颇为怪异:“小友,你不是出自太学!”
“不是!不过我万万没有想到,如此赫赫有名的白衣卿相,竟然会是出自太学宫。刚才先生以音律入字,其中蕴涵大道……玄妙无比啊!”裴东来否认的很干脆!
一番言辞,李牧忽然洒脱一笑:“小友才是妙人!妙人啊!”
赞声之中,隐隐有几分苦涩。自己出自太学宫,除了当年被道林兄识破之外再无人得知。没想到,没想到此子竟然不是我太学门人!
“当年我不听师傅劝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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