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刀在xx城的时候,茗姬殿下谨遵其父的意愿每日准时到阴刀那儿报到,两人有时相携赏花,有时静坐着下棋,有时甚至只是静坐着无语对视就这么待上一整天。
阴刀离开后,茗姬整日整夜的思念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沉浸在仅有的与阴刀短短几日的回忆中,那时阴刀殿□边总是跟随着贴身的侍从,好像是叫奈落吧,竟然取了这么不吉的名字。
阴刀在这儿的时候,茗姬实在不好意思对阴刀抱怨他那贴身侍从奇怪的品味,就算她真的很好奇那个叫奈落的每一天都穿着同一件套装,难道阴刀殿下其实很小气不给随从工钱所以奈落穷的只有那一件衣服,还有他从来不洗衣服的吗?
茗姬殿下,你真相了,阴刀的确没给过奈落一分工钱,至于奈落到底洗不洗衣服,这是个永远的迷啊……
阴刀刚回到人见城的第二天,就收到了从茗姬那儿快马加急送来的信,阴刀直接将信丢给了奈落,哦,奈落又便宜又好用,一切琐事杂事都能交给他。阴刀没时间理会奈落是怎么处理了那封信,只是连着几天奈落都不住的冲着他冷笑,笑的他浑身发毛,而后来茗姬来信来的更积极了,几乎两天来一次,一次来个三四封,当然,这些信全都落在了奈落手中。
半个月后,茗姬的来信停止了,与此同时,阴刀从茗姬父亲那里收到了茗姬殿下病重的消息。
“等那个女人死了记得通知我,奈落,咱们得去参加她的葬礼,至少得做做样子。”
阴刀命传令的下人以后直接将茗姬的消息禀告给奈落,他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理会茗姬的事,仅一个安藤就够他忙的了。
在阴刀十五年的生涯里,死亡的阴影时刻伴随着他,在他以为自己都已经习惯了的时候,突然就发现身边的人竟然一个个都比他先一步迈向死亡。
未曾谋面的母亲大人,照顾了他十几年的侍女小川,还有从未了解过的父亲人见城主,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阴刀以前绝对不会认为自己会惧怕死亡,但自从父亲死后,他将自己剩余的生命献给了人见城,带领着人见城的武士们征战四方,葬送在他刀下的亡魂不计其数,阴刀能感觉到他的力量在一日日的增强,但正因如此,那份他刻意忽略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盛极必衰,阴刀很清楚现在的他就像是在攀爬只能往上的悬崖一样,很快他就会攀到顶峰,然后,身后的路消失不见,他就只能选择继续向前,直至坠落崖底。
其实早两年阴刀的生命就该走到尽头了,只是因为这几年手下的冤魂多了点,再加上有奈落这只随时随刻都怨念四散的半妖相伴,阴刀才能再撑几年。但他人见阴刀非人非妖,说到底也就只是一缕执念罢了,也许椿说的没错,他真的不该存于此世,再过一年,或者两年,属于人见阴刀的一切痕迹都将消失的干干净净,归于本体,他终究只是一件工具而已。
阴刀不想死,不想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但人类真的很脆弱,脆弱到让他开始惧怕死亡。
安藤住进人见城的后,明知他将不久于人世,阴刀却避而不见,他害怕见到安藤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那副怎样也掩饰不了的病容。但安藤不愧是阴刀的师傅,想要在这住了十年的人见城中堵到阴刀太容易了。
“阴刀,你在害怕吗?”
安藤问出这一句的时候,阴刀有些震惊。五年前安藤离开的时候,阴刀还不像现在这么的...恩,情感丰富,就算是现在,阴刀也不觉得安藤会在他短暂的生命中划下多么深刻的一笔,但阴刀没想到安藤竟然会这么了解自己。
这几年阴刀作风高调,肆意嚣张,人见城所有的人都忘了阴刀少主生而体弱,久病成疾,自然而然的以为少城主寻到了名医,又或是习得了仙法,就算是时刻陪伴在阴刀身边的奈落从一开始就知道阴刀时日无多,但这三年眼看阴刀的身体竟像是渐渐好转了,有时也不禁怀疑阴刀也许还不至于病的如此严重。
但真相如何,安藤却一眼看出。以前阴刀从来就不在他人面前刻意掩饰自己的病容,该咳嗽的时候咳嗽,该吐血的时候吐血,该晕的时候更是晕的一点都不含糊。阴刀一直都是一个早熟的孩子,平静的接受自己生而体弱的事实,平静的接受自己活不长久的噩耗,就这样自然而平静的度过一天又一天,大都数的时候都静静的不说话接受别人的安排,虽然一开口通常会气死他,安藤那会儿还总是默默的为这个不被上天祝福的小徒弟心疼。
但安藤这次回到人见城,明显感觉到了阴刀的不同,不再冷漠,不再无情,不再是独自一人刻意的与周围相隔。安藤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阴刀,他竟然还能从阴刀身上感觉到恐惧的情绪。也许是因为自己本身将不久于人世的缘故,安藤对他人的生命相当的敏感,阴刀并不像他表面所见那样的潇洒不羁,他这个对万事都不在乎的小徒弟竟然也学会了隐藏真实的自己。
因为见多了死亡,所以开始害怕了吗?
安藤听闻了小川死讯,见到了只剩一副傀儡躯壳的人见城主后,便知道阴刀的改变必定与这两人相关,回到人见城半个月了,终于在月圆之夜将总是以公事繁多为借口的阴刀给拦了下来,拎了壶酒硬拉着阴刀上房顶赏月。阴刀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了,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放任这小子继续这么逃避下去。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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