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凛,素雪纷飞。不觉间已入腊月,又近一年新春。而于黄山紫金陇一洞府之内,这日从里面却走出一行人来。前面两位,左首的身形胖状做僧人打扮,正是此间府主晓月禅师。右首一人身形矮瘦,绿衣大头,也正是那百蛮山教主绿袍老祖。
自然,随着他们二人身后的就是禅师的两名徒弟,朱洪鹿清。
前后四人出得洞府,见得外间天地一片素裹,鹅毛大雪纷落,满山满岭的景物都披上了一层冰胎玉骨、宝雾珠辉,日光映照之下把整个黄山都映得万里银白,银装素裹。那绿袍便欣然一笑道:“好雪,好山,好景致。”
“呵呵!”晓月禅师得意一笑,接口道:“是道友赶得巧,平素里我这黄山虽从每年十一月入冬便开始落雪。但似今日般鹅毛纷飞的漫天大雪却不多见,偏巧此即道友离行在即,这雪就落了下来,却颇有些冬暖迎宾,飞雪送客的韵味了!”
“哈哈……”绿袍大笑,回道:“想禅师正是雅人,惜绿袍却非墨客。如此风光景致正合禅师雅鉴,我就只能是牛眼看花,一扫而过了。正好,如今已至府外,也再不敢劳禅师远送,你我就此别过,绿袍告辞了!”
“道友好走。”晓月禅师回了一礼,目送他遁光起在空中就欲离去,忽又清声传音道:“绿袍道友还请不要忘了,若正月如有余暇,那慈云寺还望道友拨冗一往,贫僧那处翘首以待。”
“绿袍记得,禅师放心……”遁光中尖细的声音当空回传,虹光一闪绿袍已去,眨眼消逝天际。
而晓月禅师,站在洞府前久久驻足,抬头遥望那绿袍远去的方向静止出神,却心有所思。
良久,终是那站在禅师后面的朱洪忍不住开口道:“师尊,人已去得远了,您老人家这是……”
“我在想这绿袍老祖。”晓月转头一笑。言罢不再驻足,转身回返洞府,那两名弟子自是紧随其后,师徒三人往大殿回转。
“您在想他?”朱洪一愣,随即醒悟道:“也是,这绿袍老祖确也是惹人好生思量……”
“哦?你也有此感触?”晓月回头,诧异的看了看他。
“嗯!弟子对其确有些思量,只不知想的对是不对?与师尊所思是否一致?”朱洪回道。
“说说看。”晓月鼓励道。
“是!”朱洪应了声,组织了一下缓缓道:“对绿袍老祖,今日一见弟子却觉得那传言失真太远……”
晓月没有回话,只是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传言中,这绿袍老祖虽魔法精深,但性格却是怪癖凶毒,行事阴狠不通人情,除与那滇西毒龙尊者不打不相识略有交情外,此人就再无什么友朋,只以凶名扬世……”
言到此处,朱洪再顿了顿,稍后继续道:“可今日一见,弟子虽觉那绿袍卖相丑怪,但其言行进退却大是有致,即便谈不上文雅……但也不俗。且观此人毫不犹豫的以那天府奇珍换取师尊一门炼宝妙术,能舍能得取舍自若至如此者,又岂会是传言中那等乖僻小气之徒?故此,弟子觉得此人绝非等闲,进退间更俨然几分宗师气度。”
他的语气愈发的鉴定。
而听得他如此赞誉绿袍,那晓月却直是含笑点头,欣然大赞道:“不错,言之有理,一语正中。你很好,能讲出如此一席话来,足见胸中丘壑,不枉你随为师修行一场。鹿清,在此事上你却要向你师兄多加请教,不要只顾逞凶斗狠,脑子也要多动动才行。”
“弟子明白,一定多向师兄请教。”二弟子鹿清连忙答道。
“嗯!”晓月点点头,抬步行到大殿正位的高台蒲团上坐定,示意两个弟子靠前,而后缓缓道:“你二人随我修行多年,向知为师心中宏愿。自当年反出峨眉之日始,为师就曾立誓誓要另立一教,与峨眉一较高下,也让我那飞升师尊长眉看看,我晓月之能也绝非那浅薄小儿齐淑溟可比。长眉师尊不肯用我,我却偏要他知道,他的三弟子晓月是何等的雄才伟略。”
“师尊雄才,弟子等定当竭力以助。”朱洪鹿清齐声应道。
“嗯!为师相信,也知道你们的忠心。”晓月微笑道。
但待嘉许过弟子后,他的脸色再是一变,却又变得阴沉狠厉,恨恨又道:“只是为师虽有雄心,却时不我待。当日反出峨眉之时,我身上却无一件法宝在身,全然空身离教。而你看那峨眉诸人,如灵翠峰无形剑等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即便一时没有,但长眉却也早在别处与他们安排妥当,时机一到奇珍异宝却一件接一件的送到他们手中,助他们道法暴增神通大涨。而为师呢?不但长眉在时无宝赐下,反在飞升之后犹不忘留下石匣飞剑,专用克制于我。
若非偶然间巧得这断玉神勾,可用之抵挡石匣飞剑,怕为师的这颗人头,也早都悬在太元洞前震慑后人了。故此,对那峨眉教内上下,为师却毫不讳言,视其直若仇寇。”
话说至此,那晓月的言语间已带有金石之音,却是恨的极了。
而朱洪鹿清见此,更再齐声道:“师尊之敌,就是弟子的血仇。弟子等定助师尊扫平峨眉,一雪此恨。”
“扫平峨眉的话却说的有些远了。”
被弟子言辞所感,晓月的恨意也即消退了些,略平复心绪再道:““今日所以与你二人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要你们知道,那绿袍拿出的异宝对为师是何等重要。有了此宝,以断玉钩为攻,天心环做守,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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