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驾眼前还有点花,没看清那是辆什么车,不能在“有钱了不起啊”和“没素质的穷逼就不要开车了”之间挑出个合适的腹诽,感觉颇为遗憾。然后他听见“咚”一声,偏头一看,原来是他那雇主虚握在手里的手机滑落了。
音频还在继续:“……‘一条路并不因为它路边长满荆棘而丧失其美丽,旅行者照旧向前进,让那些讨厌的荆棘留在那儿枯死吧’……”
费渡睡得人事不知,敢情他是在用这个催眠。
代驾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
啧,果然还是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草包。
年轻的代驾一边在深夜里胡思乱想,一边顺着笔直的南平大道稳稳当当地行驶出去,而方才那辆晃得他睁不开眼的车则在他们走远之后关上了大灯,悄无声息地一转弯,轻车熟路地拐进了寂静的西区。
接近凌晨一点,跳了半宿的路灯彻底寿终正寝,一只巡视领地的野猫跳上墙头。
突然,它“嗷”一嗓子,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虚弱的月光打在地上,照亮了一个人的脸,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张充血肿胀的脸几乎分辨不出原来的模样,只能看出额角有一块半月形的小伤疤,额头上盖着一块被撕扯得十分不规则的白纸,好像镇尸的鬼画符。
人已经死透了。
炸着毛的野猫吓得喵失前爪,一不留神从矮墙上滑了下来,它就地打了个滚,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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