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岳听到响声匆匆赶来,一脸威严喝道:“发生什么事情,为何吵吵闹闹”。
那盛粥的男子有心替白虎遮掩,支支吾吾,此事若说出来,依林副帅的说一不二的性子必斩之。
白虎跪下行礼,昂首道:“副帅,这几天老喝粥,肚子饿的慌,这若是上了战场,我砍不动人”,还是敬畏林毅岳三分,这话说的委婉了许多,没有像刚刚那么冲。
林毅岳冷道:“我吃的了粥,为何你喝不得”,脸色一寒二话不说,“来人啊,鼓动哗变,拉出去斩了”,又朝刚刚那几十个声援的士兵一瞪,“你们每人重打二十军棍”。
几十人顿时不约而同跪下,为那白虎求饶,林毅岳毫不留情,不为所动。
易寒有心救那白虎一命,所谓军规严明大概就是如此,在军中无论你有多大的理由,违反军规就要受到惩罚,此举有利也有弊,利是将令如山,弊是兵士心里不服,他们大多都是粗人,那里懂得大局重要,长久下去却也晃动军心,心中有了主意,走下城楼。
两个执刑的士兵就要将那白虎拉去斩首,易寒出现,扬手阻止,林毅岳下令杀人,在整个镇西军也只有元帅能救的了,两个执刑的士兵自觉停了下来。
林毅岳一讶,既然元帅来了,这鼓动哗变的士兵也许能免一死,但元帅向来治军从严,几十大棍还是少不了的,行礼道:“元帅”。
易寒用手势不用让林毅岳无须多礼,便朝那白虎看去,那白虎刚刚听到自己要被砍头依然一脸无惧,死都不怕,是已经麻木了还是已经看开生死,浴血沙场的人果真就是不一样,这时迎上了易寒的目光却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似乎知道自己错了。
易寒走近,看着他满是伤疤的脸,此人必浴血奋战多次侥幸活了下来,为何还只是个小兵呢,看来应该是他的性子太过鲁莽了,没有得到升迁。
易寒伸出手摩挲着他脸上的伤痕,此举却让人感觉白虎离死不远,庄元帅对一些违反军规即将要斩首的人都是这般依依不舍,他以身作则,做到军规为首,权力为辅,这也是林毅岳刚刚毫不留情下令斩首的原因,在场之人均沉默不语,他们知道再如何求情也没用,任何人违反了军规谁也救不了,包括元帅自己。
这样的人,这样的军队,若是一味以法为尊,不留情面,只是强行约束他们的行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子,既要用法规约束,同样也要用情理开导他们,此刻若将此人杀了,非但起不到震慑的作用,反而让士兵内心有怨,军法的本意是治军有道,有规可循,若是明知道失了本意还违心去作,岂不本末倒置。
古人都是一根肠通到底,自小就受潜移默化,却没有易寒这种反向思维,庄元帅是贤能,他的贤能也是书教出来的,书却是人写出来的,别人教你这么做,难道就一定要这么做。
白虎认真道:“元帅,我错了”。
易寒微微一笑,可惜所有人都看不见,弯下腰,用手指在地上写着,“你没错,你只是犯了军规”。
这些天元帅喉咙无声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军,此举倒也属正常,白虎却看着地上的字发愣,林毅岳看着地上的字念了出来,骤然却大吃一惊,这笔迹根本不像庄元帅,联想到庄元帅刚来那天的种种举动,心中有一个可怕的想法,此人绝对是冒充的,这绝对是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林重诺为何也帮他隐瞒呢?此人到底是谁呢?庄元帅又在哪里呢?心中顿时有无数个疑惑。
易寒却不是一时疏忽,他是有意让林重诺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他帮忙自己办事就方便的多,至于身份问题,重诺能够接受,林毅岳为何不能接受,他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无论看在庄元帅的面子,还是顾全大局他都没有理由揭开,至于不听命令,想来他不会这般糊涂,若是真敢如此,易寒就打算斩了他。
易寒用颇有深意的眼神看着林毅岳,只是一瞥,便又在地上写着,“回去吧,晚上吃饭”。
林毅岳代念出来,白虎一脸不敢相信,他非但不用死,元帅居然听了他的话,望去,元帅已经走远,那个背影让人如此敬重,他的心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属于某一个人,他是个粗汉,他只懂得你对我好,我便万倍返回,至于军规,死都不怕还怕军规,这也是刚刚他明知触犯军规,仍然依着自己性子干。
林毅岳跟了上去,刚开始,他认为这假冒之人此举,必会让以后军规威严无存,可是看了士兵们的反应,他却有种感觉这样做更合理一些,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似乎捕捉到一点什么一时又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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