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笑了起来,“哦!这又从何说起”。
傅樱柠淡道:“孟子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公子乃读书君子,却三番五次口出非礼之言,实乃色胆包天,舍礼数于全然不顾,口中虽倾慕之言,却是调戏之意,此乃七分不像,君子面却浪子心”。
易寒微微一笑,他知道对方能揣摩出他的话中之意,却没有想到她会直言道出,有意思,不但聪慧却善辨,不语,等她续话。
傅樱柠续道:“本来我应该完全不相信你,可你留给我的印象却让我有三分好感,这三分却是因人而异,无理由来”。
易寒正要问她名字,却被傅樱柠抢白,“让我为你抚琴一曲,可好”。
易寒心喜,既有这等好事,笑道:“那就有劳小姐”。
“此处人杂,随我到厢房来”,话毕,领路走出大殿,一婢女朝她靠近,傅樱柠淡道:“你不必跟来,这儿候着”。
傅樱柠迈着小步儿走在前头,袅袅婷婷而行,穿过回廊,易寒跟在身后靠近佳人。
庭塔影圈,回廊左侧,花柳争妍,春光美景,易寒无心欣赏,一个心儿挂在离他不远的香人儿之上,馋口涎咽,似突然间染上那透骨髓的相思病。
来到一处厢房门口,傅樱柠突然停下脚步,道:“我为女子,汝为男子,相近已是非礼,与你私.处一室,岂不可耻”。
易寒诧异,都走到了这里了,难道她改变主意了,傅樱柠续道:“为知音而奏,这可耻之名我却甘愿背负”。
易寒安抚道:“你不说,我不说,别人便不会知道,你勿要顾及”,话音之中暗带督促之意。
傅樱柠道:“我即做了,别人知与不知,我同样感到羞愧,我节操禀冰霜,公子你且勿出轻浮之言,让我难堪”。
易寒讪笑道:“习惯了,见了你这般美娇.娘,不吐不痛快”。
傅樱柠叹息一声,不再说话,两人进屋,只见她取出一把古琴,盘坐下来,易寒待见到那古琴却惊呼出声:“焦尾琴“,竟是古今四大古琴之一的焦尾琴,像这种珍宝,才是真正的千金难求,那夜明珠什么的相比之下就逊色许多。
对于易寒的道出焦尾琴,傅樱柠并不惊讶,在她心中,易寒琴艺高超,如何能不识得这传世名琴”,笑道:“公子,请坐好,听我奏来”。
易寒坐了下来,笑道:“那我就见识见识一下焦尾所弹奏出的那种天籁之音”。
傅樱柠手指轻挑,悠扬的琴音渐渐响起,所奏的曲子竟是当日他在莫愁湖畔所奏的一样,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雅若何,见之忘俗,神态竟模仿的与易寒如出一辙,更妙的是易寒听着琴音好像置身于玉宇无尘,银河泻影长空之中,易寒记起她来了,她便是傅作艺的孙女,那个带着书香气质的傅樱柠,多日未见她的琴艺大为长进。
琴奏一半,忽闻远处飘来琴音,这股琴音绕着傅樱柠调子而合,那所奏之人琴艺竟比傅樱柠还要高出一筹,透、润、圆、清、四色、韵味于一曲,其声壮,似铁骑刀枪冗冗,其声幽,似落花流水溶溶,其声高,似风清月朗鹤唳空,其声低,似听儿女语小窗中窃窃而嚅。
两种不同的曲调像高山流水觅知音,相和相缠,易寒能听的出来这奏琴之人便是当日与他合奏之人,心中一个欣喜的念头涌起,“难道是宁雪”,此刻想来情景竟如此相似,两股琴音似乎要与当日一般情意绵绵交缠起来。
突然远处飘来的琴音愕然而止,傅樱柠手指呆滞一下,弹了一个破音却再也弹不下去,停了下来,叹息道:“我却远远也比不上你,连她也不愿意与我合奏,我有焦尾,她有绿绮,却无法天和之作”。
傅樱柠与易寒都算是琴道高手,他自然也听出来了,那琴音气韵非凡,所奏之琴并非凡品,能与焦尾相和的就只有,“号钟”、“绕梁”、“绿绮”三把传世名琴,绕梁琴已经断为碎片,号钟琴音宏亮,激荡长鸣,却是不像,那剩下的就只有绿绮琴了。
易寒心中充满期待,会不会是宁雪呢,他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奇女子,宁雪,我来了,你在用琴音引我前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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