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霜轻轻一笑,“你应该庆幸我不会吃醋,我若心里酸酸的,你就要遭殃了”。
易寒认真道:“真的不会?”
宁霜笑道:“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可不想把与你相处的时间拿来闹别扭。”
易寒握住她的手,“宁霜,你不会死”。
宁霜摸着他的脸庞,浅笑道:“傻瓜,人总是要死的,无论你多么不愿意,也不能改变这个结果”。
易寒道:“其实你也有温柔多情的一面”。
宁霜哈哈笑道:“哄你的,傻瓜。”
易寒道:“你不愿意将你内心柔软的一面展示在我的面前”。
宁霜反问道:“你不是希望我成为你的朋友,若是哭哭啼啼,你心里不是多了一份纠缠,少了一份谅解与共鸣”。
话已至此,易寒还可以说什么呢?愿意与不愿意又有什么关系。
只听宁霜又笑道:“记得初次见你,我还打算将你收为麾下,这样一个不羁的玩宠定是好玩的很”,宁霜这句话却生生打断了温馨的气氛。
易寒摇了摇头,“你啊!”二字之后却是无语。
马车在贺兰山脚下停了下来,易寒让那马车驾车回去,望着白雪茫茫,高约千丈的天锋,故地重游,要见到那个比自己还要疯癫百倍的婉儿师傅,内心竟有一股热乎乎的期待,普天之下,他谁也不惧,但是这婉儿师傅却是真的让他内心充满了无比的尊重与敬畏,就像云观月的两个徒弟看待云观月一般,现在回想起来,南宫婉儿是他的授业恩师,是不是逼的,是否情愿都没有关系,这个师如父母的情感却已经留在心头。
拂樱睡着香甜,还没醒来,宁霜问道:“你说的这个人住在这贺兰山”。
易寒点了点头,宁霜见易寒表情严肃,问道:“是什么样的人物,让你这番神态”,在她印象中,易寒就算见什么人物也是不以为意的神情,此番神情却显得有些厚重。
易寒喃喃道:“那日不告而别,此番再来却是有求于她,虽隔一年,忆来却是千年那般久远,内心愧意深刻,这会一想到要见她,我却有点惧畏”。
易寒没回答,宁霜也不追问笑道:“你撩拨起我的好奇心,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神仙人物”。
易寒莞尔一笑,“我保证见了她,连你这个霸道的人也得乖乖的”。
宁霜轻轻一笑,不以为意。
易寒背着拂樱带着宁霜登上这人迹难至的峰顶,此番上来却比以前轻松了许多,立于峰顶,遒风拂面,阳光直射,烟霞散彩,山峦起伏,草原辽阔尽收眼底。
宁霜道:“倒是一处美地,只是此处无人迹,生活在这里不感觉孤独吗?”
易寒感慨道:“是啊,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不会孤独吗?”
带着宁霜朝南宫婉儿的住处走去,只是一会,只见峰石含烟袅袅,地面壑色苍苍,周围奇花布锦,只是静悄悄却杳无人迹,宁霜想不到这雪峰之上竟有如此活色,感慨道:“真是一处仙灵福地”。
易寒径直朝南宫婉儿栖息的山洞走去,在洞门口却停了下来,心情有些激动,平复了情绪之后才迈步道:“我们进去吧”,这会他匆匆的脚步却变得缓而轻。
易寒怀着激动的心情走进山洞,洞内却空无一人,一切摆设如初简陋,易寒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安慰自己道:“一定在外面的温池洗澡”。
宁霜拉着他的手,“你不要安慰自己了,你看这地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土,已是久无人至,他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易寒心中一颤,有些伤感,走到那张南宫婉儿安寝的千年寒玉床,轻轻一触手上一层土层,一股冰冷似当初一般腐蚀到他的骨头里,回想起婉儿师傅将他那只僵硬的手握住,为他驱赶寒冷,不禁黯然,眼眶有些红润,心中悲切呼喊道:“婉儿师傅,你在哪里?”入骨的寒冷让他手臂有些僵麻,暖流却没有传来。
宁霜走了过来,见到易寒手臂,立即变色,“这是千年寒玉”,说着捉住将易寒的手塞入自己的怀内取暖,一瞬间她脸色被冻着紫青,却咬牙坚持。
易寒呆呆入神,想着曾经与南宫婉儿相处的每一个瞬间,她那套披在身上的霓裳羽衣,她妖艳动人的疯癫,她豪饮虎血的气概,她时怒时喜的性情,只剩下回忆,如今这一切不可重复,易寒的心情犹如一首忧郁的曲子,“俗子,你也来饮一杯”的声音似在耳边轻轻响起,可是周围安静,安静的不能听到任何的声音。
“我们走吧”,易寒回神,突然看见宁霜脸色紫青,大吃一惊,这才觉悟,连忙将手臂从宁霜怀中透出,一只手溺爱的将她搂住,用又关切又责备的口吻道:“蠢女人,这点冷对我来说没什么,可你身体虚弱怎么能这样做”。
宁霜淡笑道:“暖和点了没有?”
易寒责备道:“你还笑,脸都冻紫了”,真想将她抱在怀中好好呵护,可是身后却背着熟睡的拂樱,只能让她贴近自己的胸膛来温暖她。
宁霜少有的乖巧,并没有出声调侃,默默无声。
过了一会,易寒见宁霜好了许多,留恋的看了周围一眼,说道:“我们走吧,如今不知道去哪里寻她,恐怕一辈子再也见不到面了”,低头看了宁霜一眼,见到她头上的白丝,却立即醒悟,找不到她如何医治宁霜,改口道:“我们四处看一看,能否寻找到一些她下落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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