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得意地尖笑起来:“给钱,给钱,孙淡你牛啊,你平日里牛皮烘烘的,咱家总算有比你强的地方了。”
孙淡也不生气,将一张钱票扔了过去,慢慢地将棋子归拢进匣中:“再来。”他已经想好了对付黄锦的法子,要想对付他,必须在开局就筹划好,让他不知不觉掉入自己的圈套之中。
黄锦冷笑:“不死心啊,由得你。”
然后是猜棋,孙淡猜中了白子,先行,先占了个起首。
他笑吟吟地将一枚白子点在自己这方右角的星位上,按照约定俗成的规则,起先这几子应该点到对手面前的星位,以示尊重的。孙淡这一点,已经是**裸的挑衅了。
黄锦气得脸都红了,狠狠将一枚棋子拍下去:“等等。”
孙淡:“黄公公又有什么话说?”
黄锦:“孙淡,你我都是颇有身家之人,十两一局有什么意思。咱们加码,五十两一目。”
听到这话,乔宇和孙鹤年都抽了一口冷气,只那毕云依旧神色恬淡,好象对孙淡很有信心的样子。
这二人水平就目前看起来好象很接近,可即便如此,每局下来,怎么这也是三两目的输赢,这也是一两百两现银啊,足够普通人家吃一年了。
孙淡哈哈大笑:“由得你,还你一句话,看我这局如何羞辱你。”
第二局,孙淡一开始并没有一上来就与黄锦展开中盘绞杀,而是不紧不慢地开始布局。
一开始,他在局部上还吃了点小亏,众人看得固然扼腕叹息,那黄锦更是得意得大笑不止。
可渐渐地,不但黄锦,连旁边的人都看出来,黄锦的绞杀越来越弱,逐渐被孙淡预先布置好的后着一招招给制住了。孙淡先布下的那些看起来好象没有任何用处的棋子如今逐渐连成一条绳索,慢慢地朝黄锦喉咙上套去。
黄锦力大善战的棋路完全发挥不出任何用出,反被孙淡下出的大模样逐步给限制死了。
乔宇和孙鹤年在旁边看得明白,都同时喝彩一声:“妙啊,孙淡的棋阴柔而诡秘,一般人还真猜不到他的棋路。”
“想不到棋也可以这么下。”
那黄锦先前下起棋来速度极快,一颗接一颗的落子。现在却陷入了长考,久久也下不了一着,一张脸上全是汗珠。
孙淡呵呵一笑:“黄伴,还需要下下去吗?”
黄锦怒道:“怎么不下了,这棋才下了一半。”
孙淡:“这一局你已经输了,就算你强行支撑到最后,也会以十三目告负。”
“对,黑子最后应该输十三目。”乔宇等人在心中算了算,同时点头说是。
黄锦却不信,又下了几着,却死活也走不动了。
孙淡冷笑一声:“走不动了,我来替你下。”说完话,一手黑子,一手白子,双手如风一般落下去,很快将这盘棋给下完。
最后,大家一数,黑子恰好输了十三目。
孙淡帮黄锦下的棋用的正是黄锦的风格,也是最正确的应对方式,就算换黄锦来下,也不会比孙淡做得更好。
这一局,黄锦算是输了个彻底。
接下的几日,黄锦还不服气,继续同孙淡死缠烂打,依旧输了个一败涂地。
五十两一目的输赢还真有些大,遇到孙淡状态好的时候,黄锦输上一千多两也是有可能的。黄锦发现这么输下去也不是办法,提议不依目数计算胜负,就三百两一局。
孙淡也点头同意了。
黄锦也是发了狠,让人送了几份棋谱进来,除了每天同孙淡对局,就是埋头研究棋艺,常常是彻夜不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黄锦在进步,孙淡也没有闲着,随着他下的棋越来越多,逐渐把已经荒废的棋艺给拣了回来,不但如此,水平也提高了很大一截。仔细一想,如今的他起码有业余三四段的水平。
不但在布局上稳胜黄锦一头,官子的功夫因为以前读过李昌镐的棋谱,在锱铢必较的绞杀战中更是杀得黄锦抬不起头来。现代竞技围棋的水平还真不是吹的,自然不是黄锦这个二调子所能理解的。
大半个月下来,黄锦一口气输给孙淡两万多两白银,输得脸都绿了。身上的银票自然被孙淡一扫而空不说,还不断向锦衣卫借钱,弄得陆炳都有些怕见到他了。
刚开始的时候,孙淡和黄锦的水平很是接近,下起棋来也是有来又往,很是激烈。乔宇等人看得惊心动魄,加上被关在院子里很是无聊,也就看得津津有味。
可到来,孙淡的棋力大进,已将黄锦甩开了两条街。
如此一来,他和黄锦之间的赌塞已经没有任何对抗性了。
乔宇等人看起棋赛来也没从前那么紧张,反正横竖都是孙淡赢,没有期待的比赛已经变成一种纯粹的表演。看的是孙淡精妙的布局、神乎其神的妙着,和摧枯拉朽的官子。
任何一种东西,只要研究到了极处都是一种艺术,孙淡的棋无疑极具观赏性,当然,黄锦的灰头土脸也颇值得看上一看。
黄锦也是,明明下过不孙淡,却不肯丢了面子,一直咬牙苦苦支撑,不肯罢手。他的宁死不降倒也让人佩服,却不值得同情。
所谓棋差一着,缚手缚脚,他已经这么大年龄了,孙淡才十八岁。无论黄公公如何用功,这辈子是别想胜过孙淡了。
孙淡赢钱赢得手软,心中也是感叹:这个监牢倒也坐得有意思,再坐上一年,估计要将黄锦的全部身家都给赢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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