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扶起了新人,娜沁儿冲赛罕道,“快掀起来瞧瞧!”
“啧,这不得入洞房么?”
“还讲究那些个做什么?又没有外人,让我们都瞧瞧!”
眼前一亮,一片红彤彤。雅予抬头,看着眼前高大的人低头温和的幽蓝亲亲地拢着她,这是她的夫君,好英俊……痴痴地看了一刻,直到娜沁儿掐了掐她,雅予的目光才算环去四周。每一个都是这世上至亲之人,四嫂、五哥、奶娘、大嫂、大哥……忽地一愣!大哥右手边抱着小景同的人竟然是……
“娘家人。”赛罕轻轻揽了她,顺着那怔怔的目光在耳边悄声道。
褚安哲放下景同,起身走过来,双手抱拳,“恭喜小妹、妹婿喜结连理,望百年好合、天长地久。”
今生今世,她再无憾……
泪水涌上来,一时心潮难抑,雅予忽地一阵目眩,想伸手去扶赛罕,谁知人竟是软了下去,两眼一黑……
……
“鱼儿,鱼儿,”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远远地唤,雅予慢慢睁开眼睛。鸳鸯戏水的帐子,满眼红烛,手握在他掌心,自己舒舒服服地躺在他们的鸳鸯床上。正是要跟他撒个娇,才见满屋子的人,徐嬷嬷更在一旁淌眼抹泪儿,方记得自己将才竟是在喜堂里失了态,有些窘,“六郎,我……”
“我苦命的小主儿,”不及她说完,徐嬷嬷带着哭腔嚷了出来,“你有孕了!王爷和夫人在天之灵一直保佑着你呢!”
仿佛雷击了一般,雅予整个人突然怔住,老嬷嬷语声重,穿透她的耳朵砸进心坎儿里,却一个一个字又都像是没了意思。好一刻的静,她腾地坐起身,“赛罕!是不是孟和?是不是孟和??”
众人被这突然惊乍震了震,于这问话更是不解。只有赛罕赶紧将她拢在怀里,不敢用力,轻轻抚着,语声也是抑制不住,“是,是。”
雅予哭了,泪水似打开了闸,打开了北山口那风雪连天的闸……孩子,你终是回来,娘不好,爹爹也不好,让你走了这么久,让你险些再也回不来,如今,如今当真是老天开了眼……
夫妻两个一身大红的喜服,相拥在红彤彤的鸳鸯帐下,似一道奇妙的风景将这来路艰难归去了圆满……
“这孩子,往后可姓什么?”
娜沁儿一句问打破了一屋子的静,却换来更深的沉寂。公主招婿的例始自大周开国皇帝,可历代以来招婿的公主不少,却从未有人与身份卑微的婿诞下子嗣,遂孩子的爵与如何继承便也未在任何例制中出现过。“该姓季还是姓展?”
“自然是不能姓展。”褚安哲接话道,“该是随公主姓。”
“哦?是么?”娜沁儿一挑眉,“姓季?这么说要与恩和一个姓,岂非也算肃王之后?”
话一出口,褚安哲也觉不妥。一个死而复生的肃王于朝堂已然足够,再来一个莫名的肃王之后,且不说名不正言不顺,便是日后的封地封爵都要起了争议,弄得不好还会带累景同,因道,“这事莫急,待我回去与庞将军商议,定会商定个正正经经的身份。”
“你和庞德佑还有这本事?”娜沁儿一声冷笑,“自己爹娘的姓都承不得,还能有什么正经的身份?”
“这是我巴勒莫家的子孙。”桌边的乌兰沉声开口,“正正经经、巴勒莫家的子孙。”
褚安哲闻言有些耐不住,“要姓巴勒莫就得回到草原去,现下的情形,如何使得?”
“有何使不得的?”娜沁儿提了语声,“草原养不得人么?”
“雅予的苦还不够?如何再承得母子分离?!”褚安哲心一急,不觉脚下迈近床边,“莫急,实在不行,过继给……”
“过继给谁?”娜沁儿直逼了过来,“给你?姓你褚家姓?你可真说得出口!更况,谁说要他们母子分离了?你……”
“不必争了!”雅予一声喝,众人都静了下来,“我,我家孟和该姓什么就姓什么,堂堂正正!”
笑意在幽蓝的眸中积蓄,散开,满布心中,赛罕将人儿拢在怀中,低头,眉轻轻一蹙,不许她动气。雅予撅了撅嘴,贴进他怀里,抱紧。
这一幕落在眼中,褚安哲拧紧了眉,娜沁儿却笑了,“这一下,巴图不知该怎样乐了!”
……
兄弟二人出在廊下,站定。初冬的月很高,淡淡清凉的光铺洒在台阶上。
“好样儿的,老六。”
赛罕挑挑眉,“大哥,我可不是成心的。”
“你不知道她会有孕?”
赛罕低头轻嗽一声,“没想到这么快。”
素海笑了,摆摆手,“不论了。切记不得声张,丫头小厮也不得近身。过些日子,自会有人来安排接你们走。”
“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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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万字大章做结局,告别我心爱的狼。
每一次完结都会感慨许多,这一回也不例外,还多了点心酸。舍不得啊,噗,可能是太喜欢狼鱼儿这对了吧,也许在读者眼中有很多不尽如意之处,在作者心里却是描描画画,涂了个圆满。
本文不会再有番外,言尽于此。感谢一路来跟随的亲,感谢你们不遗余力地催更,让鹊始终没有放弃,感谢你们总是额外地奖励,感谢你们挥泪长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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