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眼望我眼，露出一脸错愕，随即明白过来，却没有谁接话，手不是伸进被子就是捂着胸口，似乎有什么宝贝要紧密保护一般。龙彪眼神转冷，道：“该拿的都拿出来，就算老子借你们的好了……”
众人似乎正等着他这句话，纷纷从胸口、枕头底下、被子里拿出东西，围着龙彪不舍地交给他。很快龙彪手上多了一小叠皱巴巴的钞票，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上面甚至有汗水鼻涕的痕迹。龙彪：“就这么点？”众人：“没了啊，龙哥，我们都已穷得只剩下饭钱了。”龙彪：“操，蹲监狱还要饭钱吗？”空着的左手张开，众人又从秘密地方拿出钞票，很快龙彪的左手也满了。两个警察还真吓了一跳，这些人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小五紧拽住最后一张钞票的手被龙彪拍开，后者低声：“彪哥，你可不能说话不算，一定要还我们啊……”声音很低，众人却都听见了，一齐点头。
龙彪不理他们，带着胜利的笑容，把钞票塞给杨域。杨域不接受，示意他还回去。龙彪：“域哥，这些是小弟们给小雪大嫂买礼物的，你一定要接受，不然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人了。”
杨域看众人一副你不接受就砍你的表情，只得接受了。
铁门关上了。
“杨哥，有空再来……啊——”龙彪一脚之下，小五再次发出惨叫声。
这次龙彪没有继续动手，隔着铁门听到警察把门关上的声音，脚步声逐渐远去，终于消失。
“兄弟们，我们继续，还不快把牌拿出来！”
“不是吧，彪哥，我们的钱都被你做好事送人了，哪里还有钱啊……”
“操，当我傻瓜啊，谁不来老子就不还他钱了……”
※※※
北郊公墓。
大雨倾盆而下已有整整三个小时，天空依旧浓云密布，没有丝毫放晴迹象，不时还有闪电划空下击，地面为之颤抖。
杨域出监狱时发自内心的欣然微笑凝固在脸上，小雪的死讯有如重重一击打在心头，差点就把他击倒。
杨域刚进监狱时，小雪18岁。那次和厉紫芸一起完成刺杀毒枭克拉克的任务，为了避风，同时保证小雪的安全，不得已在厉紫芸安排下进了监狱，本该在两年前就出狱，不想期间又有新的变化，于是又住了两年，直到今天才正式出狱。
入狱前厉紫芸保证过小雪的安全，可是小雪已经消逝一年了，自己却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回想八个月前厉紫芸最后一次探狱时的表现，早该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心痛！小雪的死，固然有其先天绝症的原因，但真正听闻死讯，一时间杨域呆在当场，思想一片空白。厉紫芸曾信誓旦旦地保证：虽然不能治愈，但延长小雪的生命还是很有把握的。但现在呢？——天人永隔。
小雪的死，好友的失信，让杨域一直坚持的信念在不断崩溃。
厉紫芸呢？
她是不敢来见我吗！
杨域麻木地胡思乱想着，犹如行尸走肉般一动不动地矗立在大雨中，任由雨水随意肆虐身体。冰凉的雨水从身体直到内心，整个人没有丝毫暖意。模糊的视线一直凝定在那张照片上——殷殷微笑仍在，仿如昨日，却再难见到。
小雪！为什么不再等一等！为什么！！！
杨域大声吼道，全力的吼，发泄这些年心底的压抑，直到声音嘶哑，这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喘气。
看到了吗，我来看你了！……
僵硬的身体终于弯曲，扑地跪在地上，伸出手抚mo照片，似有余温犹在，人早不知何处。
没有任何一刻，杨域希望有天堂存在。小雪，希望你在天堂得以安息，我会为你祈祷。
眼前模糊起来，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内心绞痛起来，紧握墓碑的手因过于用力而泛白。
蓦地有急促的脚步声靠近，利落而有力的声音在身后两米嘎然而止。是她！厉紫芸，她来了！她竟然来了！不用回头，只凭熟悉的脚步声，就能猜出来人名字。
厉紫芸把伞撑在杨域上方，自己反尔漏在了雨中，只是片刻，全身已经湿透。雨水顺着长长的头发不断下流，衣服完全贴在身上，曲线凹凸极为惹眼，若非全身皆黑，定然春guang外泻。即使如此，那颀长窈窕的身体、露在外面的颈项、手臂、小腿等处的肌肤光润白皙，勾勒出一幅让人惊心动魄的画面。
杨域抚mo照片的手在颤抖，呼吸急促起来，怒气如同水涨船高。厉紫芸努力平缓着呼吸，张张口想说话，却发觉不知说什么好。
好一会，谁也没有动作。
厉紫芸抬手拂去脸上雨水，但显然没有任何作用。
“惊雪，我又来看你了，看到了吗，今天，风扬……他也来了……”
厉紫芸对着墓碑上的照片喃喃地道。杨域慢慢站了起来。厉紫芸：“风扬，对不起！刚完成一件任务就赶来了，我不知道你提前出狱，不然我定会来接你！你……”蓦地对上杨域眼睛，那里满布红丝，不由吓了一跳，随即低声急促地道：“……小雪她……教授已经尽力拖延了她的生命，但她受到惊吓，实在熬不过去……对不起，风扬，本来我该早点告诉你的！对不起……”话里满是内疚，显是在为没有完成承诺而自责。
杨域泛着淡淡暗红的双眼蓦地一亮，闪电激空，照亮了如同刀削的脸部轮廓，那里正被怒容盘踞。右手一挥，伞脱出厉紫芸的手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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