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娘娘的关心,臣已经决定不再娶妻。”文晖简单的回了一句,面容平静,可心里却不住的在翻腾,若早知道今日的结果,说什么他也要不顾家里的反对将魏凌娶了过来,不管是不是他入赘到魏家。现在她为国捐躯马革裹尸而还,却只剩下他孤单一人在这世间,一切似乎都那么毫无乐趣。
家里人现在还没有向他开口,可能是因为魏凌刚过世不久,不好现在就提出来,因为这等于打了魏国公府的脸,而且毕竟又是先皇赐婚,哪有未婚妻刚死一个多月,便急急忙忙的去聘别家的姑娘呢。但他看着母亲的那神色,知道她已经在心里打小算盘,或者过不了多长时间,她便会开始积极的托媒人到处去打探京城里明当户对的贵女了。
他文晖要是说一句想娶妻了,自然有大把的姑娘想要嫁给他。家世好,相貌好,自己又有能力,可是他谁都不想娶,除了魏凌。他和她从小便在一起打闹着长大的,她已经成为了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突然之间失去了她,简直让他无所适从。
现在母亲还没有开口,这位年轻的太后娘娘倒操起空心来,望着前边纤细的背影,文晖心中有一种薄薄的怒意,只是因为她是皇太后,终究不能冲撞了她,只能忍气吞声的跟在她后边走着。他的眼睛漠然的看着前方,却见到她弯□子,似乎在和追风说话,那姿势异常熟悉,就如以前魏凌骑马时的那种神情。
自己是太想念魏凌了,竟然将太后娘娘也看成了她,文晖自嘲的一笑,魏凌已经走了,世上再无和她一样的女子了。只是说来很是奇怪,追风是一匹认主人的马,旁人靠近它几分,它都会撅蹄子以示反对,而为何它却对太后娘娘如此驯服?莫非它也知道要巴结高位之人不成?
跑马场上的人见着魏凌骑着马从远方慢慢的过来了,心里总算是安顿了下来,魏国公夫人此时已经止住了眼泪,笑着迎了过去:“太后娘娘,这马可还听话?”
魏凌熟稔的从马背上翻身而下,那纷飞的裙袂看得众人皆是好一阵失神,原来只听说太后娘娘胸有谋略,没想到她骑马的身手也如此矫健,真是允文允武。魏凌将缰绳扔给了站在那里的马夫,伸出手摸了摸追风的鬃毛,朝它眨了眨眼睛:“你累了,好好歇着去罢。”又朝那个马夫吩咐:“喂些上好的草料,记得还添些豆子。”
站在魏凌身后的文晖听到这句话,身体立刻僵硬了下来,他疑惑的看着魏凌,脑子里边有一种说不出的混乱。太后娘娘怎么就这样轻易的说出了这句话?以前他陪着她跑马以后,她都会吩咐马夫这句话——上好的草料,添些豆子!他已经迈不开步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国公夫人陪着魏凌往前边走了过去。
是她回来了吗?文晖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天理不清思路,太后娘娘又怎么会知道那句话的?只是凑巧而已?
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文晖换掉了衣裳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出太后娘娘的脸孔来,她说话的神态,她抚摸追风的姿势和魏凌的笑颜交叠在了一处,两人交叠在一处,一张笑颜越来越鲜明。“魏凌,你是不是还活着,躲在哪里窥视着我?”文晖抓住胸口,一种说不出的疼痛蔓延开来,冲注在他的四肢五骸,让他快要透不过气来。
“我是疯了,太后娘娘怎么可能像魏凌,她是那么柔弱,魏凌却是那样豪爽。”文晖想到了多年前在城北初见慕媛的场景,她被几个黑衣人追杀,虽然在拼命望前奔跑,却依然镇静,是自己和魏凌将她救了下来。
他还能记得当时的场景,一个只穿了中衣的女子,张着胳膊站在他们的马前,黑色恶头发散乱,被风吹着,遮住了她半张素白的脸孔。那张脸孔逐渐的在他眼前被放大,不多时竟然换成了魏凌的眉眼,文晖用力捶了下胸口,向身后的床倒了过去,喃喃自语:“魏凌,你还在是不是?你能不能回答我?”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息,文晖颓然的闭上了眼睛,一种苦涩凄凉占据了他的心,书桌上的孤灯不住的摇晃着身子,将整间屋子照得一片孤寂。
“三爷,夫人请你过去。”门被推开,他的贴身小厮站在那里,眼睛充满了兴奋:“夫人说是有件要紧事儿,还请三爷行动快些。”
母亲这个时候了还找自己有什么事情?文晖坐起身子,皱了皱眉头,披了衣裳便往外边走了过去,母亲大概又准备谈论他的亲事罢,瞧他今年二十三了,自然有些着急,也不怪她,文晖扬起了头,不知道等会又将是一个怎么样不愉快的场面。
西平公夫人端坐在主院的花厅里,身边的贴身丫鬟将桌子上已经凉了的茶撤了下去,换了一杯新沏好的香茶过来:“夫人,喝热茶罢,凉茶伤身子。”
西平公夫人接过茶笑着看了她一眼:“画眉,你真是善解人意,今日把你指了给三爷去做通房,你可要好好的服侍着他,别让我太担心了。”
画眉的脸上霎时红了几分,低下头捻着衣角小声说:“画眉谢过夫人栽培。”
西平公夫人望着她那俊俏的眉眼,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欢,这画眉是她的贴身丫鬟,长得俊俏不说,尤其值得夸赞的是特别细心,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妥帖。魏凌死了,晖儿近期不好去议亲,可他总得要有人照顾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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