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余帅韩忠复据宛拒儁。儁兵少不敌,乃张围结垒,起土山以临城内,因鸣鼓攻其西南,贼悉众赴之。儁自将精卒五千,掩其东北,乘城而入。忠乃退保小城,惶惧乞降。司马张超及徐珪、秦颉皆欲听之。儁曰:“兵有形同而势异者。昔秦、项之际,民无定主,故赏附以劝来耳。今海内一统,唯黄巾造寇,纳降无以劝善,讨之足以惩恶。今若受之,更开逆意,贼利则进战,钝则乞降,纵敌长寇,非良计也。”因急攻,连战不克。儁登土山望之,顾谓张超曰:“吾知之矣。贼今外围周固,内营逼急,乞降不受,欲出不得,所以死战也。万人一心,犹不可当,况十万乎!其害甚矣。不如彻围,并兵入城。忠见围解,势必自出,出则意散,易破之道也。”既而解围,忠果出战,儁因击,大破之,乘胜逐北数十里,斩首万余级。忠等遂降。而秦颉积忿忠,遂杀之。余众惧不自安,复以孙夏为帅,还屯宛中。儁急攻之。夏走,追至西鄂精山,又破之。复斩万余级,贼遂解散。明年春,遣使者持节拜儁右车骑将军,振旅还京师,以为光禄大夫,增邑五千,更封钱塘侯,加位特进。以母丧去官,起家,复为将作大匠,转少府、太仆。
自黄巾贼后,复有黑山、黄龙、白波、左校、郭大贤、于氐根、青牛角、张白骑、刘石、左髭丈八、平汉、大计、司隶、掾哉、雷公、浮云、飞燕、白雀、杨凤、于毒、五鹿、李大目、白绕、畦固、苦唒之徒,并起山谷间,不可胜数。其大声者称雷公,骑白马者为张白骑,轻便者言飞燕,多髭者号于氐根,大眼者为大目,如此称号,各有所因。大者二三万,小者六七千。
贼帅常山人张燕,轻勇式荩故军中号曰飞燕。善得士卒心,乃与中山、常山、赵郡、上党、河内诸山谷寇贼更相交通,众至(伯)[百]万,号曰黑山贼。河北诸郡县并被其害,朝廷不能讨。燕乃遣使至京师,奏书乞降,遂拜燕平难中郎将,使领河北诸山谷事,岁得举孝廉、计吏。
燕后渐寇河内,逼近京师,于是出儁为河内太守,将家兵击却之。其后诸贼多为袁绍所定,事在《绍传》。复拜儁为光禄大夫,转屯骑,寻拜城门校尉、河南尹。
时,董卓擅政,以儁宿将,外甚亲纳而心实忌之。及关东兵盛,卓惧,数请公卿会议,徙都长安,儁辄止之。卓虽恶儁异己,然贪其名重,乃表迁太仆,以为己副。使者拜,儁辞不肯受。因曰:“国家西迁,必孤天下之望,以成山东之衅,臣不见其可也。”使者诘曰:“召君受拜而君拒之,不问徙事而君陈之,其故何也?”儁曰:“副相国,非臣所堪也;迁都计,非事所急也。辞所不堪,言所非急,臣之宜也。”使者曰:“迁都之事,不闻其计,就有未露,何所承受?”儁曰:“相国董卓具为臣说,所以知耳。”使人不能屈,由是止,不为副。
卓后入关,留儁守洛阳,而儁与山东诸将通谋为内应。既而惧为卓所袭,乃弃官奔荆州。卓以弘农杨懿为河南尹,守洛阳。儁闻,复进兵还洛,懿走。儁以河南残破无所资,乃东屯中牟,移书州郡,请师讨卓。徐州刺史陶谦遣精兵三千,余州郡稍有所给,谦乃上儁行车骑将军。董卓闻之,使其将李傕、郭汜等数万人屯河南拒儁。儁逆击,为傕、汜所破。儁自知不敌,留关下不敢复前。
及董卓被诛,傕、汜作乱,儁时犹在中牟。陶谦以儁名臣,数有战功,可委以大事,乃与诸豪杰共推儁为太师,因移檄牧伯,同讨李傕等,奉迎天子。乃奏记于儁曰:
徐州刺史陶谦、前杨州刺史周乾、琅邪相阴德、东海相刘馗、彭城相汲廉、北海相孔融、沛相袁忠、太山太守应劭、汝南太守徐珪、前九江太守服虔、博士郑玄等,敢言之行车骑将军河南尹莫府:国家既遭董卓,重以李傕、郭汜之祸,幼主劫执忠良残敝,长安隔绝,不知吉凶。是以临官尹人,搢绅有识,莫不忧惧,以为自非明哲雄霸之士,曷能克济祸乱!自起兵已来,于兹三年,州郡转相顾望,未有奋击之功,而互争私变,更相疑惑。谦等并共谘诹,议消国难。佥曰:“将军君侯,既文且武,应运而出,凡百君子,靡不颙颙。”故相率厉,简选精悍,堪能深入,直指咸阳,多持资粮,足支半岁,谨同心腹,委之元帅。
会李傕用太尉周忠、尚书贾诩策,征儁入朝。军吏皆惮入关,欲应陶谦等。儁曰:“以君召臣,义不俟驾,况天子诏乎!且傕、汜小竖,樊稠庸儿,无他远略,又势力相敌,变难必作。吾乘其间,大事可济。”遂辞谦议而就傕征,复为太仆,谦等遂罢。
初平四年,代周忠为太尉,录尚书事。明年秋,以日食免,复行骠骑将军事,持节镇关东。未发,会李傕杀樊稠,而郭汜又自疑,与傕相攻,长安中乱,故儁止不出,留拜大司农。献帝诏儁与太尉杨彪等十余人譬郭汜,令与李傕和。汜不肯,遂留质儁等。儁素刚,即日发病卒。
子晧,亦有才行,官至豫章太守。
论曰:皇甫嵩、朱儁并以上将之略,受脤仓卒之时。及其功成师克,威声满天下。值弱主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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