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云鹏不禁一愣:怎么这个做爹爹的居然不知道女儿会武?纵然是常年走镖在外,也断不至于如此糊涂啊!唐玉剑法精熟,显然是下过数年苦功,就算自己状态良好,也只能稍胜一筹。这等身手,原以为是唐飞扬家学渊源,教导得方,却不料他竟似是毫不知情?
于云鹏大感疑惑,正待问起,却听内堂中唐夫人的声音传来:“飞扬!晚饭已备好,快些招呼于兄弟入席吧,直聊了几个时辰,还没聊够么!”
于云鹏已跟唐飞扬打过招呼,明天一早便要带了苏冰回昆仑,尽管试炼日期没有死板规定,但拖得太久总是不好。今天这顿晚饭,算是给他摆的送行宴。
与上次不同,今天唐总镖头把局里的镖师,趟子手都请来不少,都是那日在醉仙楼中的几位,甚至苏冰和苏思语也受邀前来。十多个人围成了一个大桌,气氛十分热烈。
在总镖头面前,几位属下都有些拘谨,即使是一向话多的赵瘸子也老实了不少,不敢乱开玩笑,只是频频劝酒,感谢于云鹏那次的救命之恩。
酒过三巡,于云鹏渐觉支持不住,便借口内急,想出去透透气,压制翻涌的酒意。他刚离席,唐玉便也趁无人注意之时,身形一矮,溜了出去。
于云鹏来到厅外,凉风一吹,好过了不少,刚想回去,却猛觉得脑后风声响起,似是有敌袭至。
于云鹏毕竟是昆仑高徒,这猝然临敌时的应变之能,颇为不弱。如今虽是半醉之际,反应依然神速,当下身形左闪避开要害,同时看也不看地右手向后推去,以阻敌势。
一连串动作连贯迅捷,不假思索,正是应付这种身后偷袭的不二法门。只是右掌刚出,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笑道:“吹法螺的小子!你怎么……”
唐家小姐!于云鹏心中叫苦,但掌势已动,却难以收回,只来得及硬生生地撤了手上内力。这已发出的内力回撞,震得胸口气血一阵翻涌,自己也极为难受,更是引得酒劲发作,竟是无法控制地呕吐起来。至于不及撤回的右掌似乎推到了一团绵软,却浑没在意。
“哎呀!”唐玉手捂胸口急急退开,脸上涨得通红。刚才不过想和这小子打个招呼,却不料他那么大的反应,还居然被占了便宜!最最可气的是,这该死的家伙碰了自己的……自己的……那里,竟然自顾自地吐个不停,难道觉得很恶心么?简直是太欺负人了!!
她越想越是生气,自觉受到了极大侮辱,当下小嘴一扁,委屈地哭出声来。
于云鹏一阵翻江倒海,抬头看时,却见唐玉手按胸口,哭得梨花带雨。想明白了事情原委,不禁大是尴尬,只得好言解释道:“唐小姐……刚才情急之下,出手没了方寸,绝不是有心冒犯……得罪了小姐,在此赔礼了。”
哪知他不说还好,几句结结巴巴的话一出口,唐玉哭得更加伤心,抽噎道:“我干干净净的一个女孩儿家,被你这登徒子轻薄了,我也不要活了!我不活了!!”言罢转身奔向后院水井,纵身跃入。
于云鹏大惊失色,没曾想这个不怎么讲道理的姑娘性子如此偏激。唐飞扬待己甚厚,若累得他女儿惨死,当真罪不可恕。况且此事传出去,对昆仑的名声也大有影响。一时间心乱如麻,不及细想,便随唐玉之后跳下井去。只盼能救得她不死,事情就不至闹大。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被冰冷的井水一激,于云鹏这才想起自己不会潜水。慌乱间赶忙用双手撑住井壁,探出头来喘了口气。此时明月中天,深井中也有一丝微弱的光线,以于云鹏的目力,已能视物无碍。然而寻遍四周,并不见唐玉,于云鹏暗道糟糕:别是已沉入井底了吧?
彷徨无计间,却听得头顶上格格娇笑,唐玉不无得意的声音传来:“登徒子!天气很热么,干吗你自行跳到井里?”
于云鹏如释重负,向上望去,却见光滑的井壁上有个不小的凹洞,唐玉便从那洞中露出半张脸来,笑靥如花地看着他。
唐玉自然明白于云鹏并非有意轻薄,她从小一心练武,也没被灌输那些授受不亲的思想。刚才见于云鹏大吐特吐,一时心中憋闷,才哭将起来。后来于云鹏紧张地道歉,本想见好就收,却突然想到自家井壁的那个凹洞,便打算捉弄他一下。
唐玉自幼顽皮,从来不肯安分地呆在房间里,跟着丫环下人们,满院子玩闹。井壁上的这个洞,是以前捉迷藏时偶然发现的。此时有武功在身,跳下井後,轻轻巧巧便藏到了洞里,要看于云鹏作何反应。
她刚刚藏好,便见到于云鹏应声入水。哈哈,这下可骗死他了!开心之余,也隐隐有一丝感动。
于云鹏上了大当,却也不感气恼,毕竟唐玉无恙,纵然被她捉弄一下,就当小孩玩闹,不必较真。仰头笑道:“贵府的井壁上还有玄机,于某大开眼界了。”
“登徒子,自己能上来不?一直泡在水里,很凉快吗?”
于云鹏施展壁虎游墙功,慢慢向上爬去,将近洞口时,唐玉伸手一抓,便把他拎进洞里。
此时他浑身湿透,头发上不时有水珠滴落,以他昆仑正宗的内功修为,不必担心受了寒气,只是形象上颇为狼狈。于云鹏运起内功,浑身就如火炉一般,身上的井水被热力一逼,化为阵阵白雾,逸入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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