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格命数与算事情的运程分属两种不同的方术。运程之事,其主在事,事在人为而成与不成其实天定为主,所以窥探得些许天机就能知道事情的成败与否——堪舆,预测之术,青乌、风水之术都属于这一类型。而人的命数与天地相合,融汇贯通不能具明,要窥探人的命运,非得了然天地变化之玄妙不可,是可谓,道可道而非常道,名可名而非常名。
借米问圆之术,可说是穷究天人之理,汇天下气势起落于小小的一把黄米之中,黄米在手则天下在握,世界混沌,无始无终,黄米出手,则天下自行,由繁生简,由无生有,由道而生出森然万物、实则聚,虚则分,开则有,闭则无,所以人生命数尽在圆中,周而复始,随势而行。也因此,李化能在其中忽然有了了悟天机的实感。
见李士云左手持笔,右手摁纸,口中叨叨念念,手中笔走龙蛇,众人都把头靠了过去,几双眼睛全聚在一起要看看这茅山派算命的法术又是什么样的花头。众人张嘴瞪眼看李士云,却看不出他笔下画的是什么,仿佛是流云,一会儿又成了一片风景,那山川起伏,房屋村舍样样俱在,又一会那画面又作了一个人,山川成了他的身躯,细小如芝麻的农人又成了他身上的毛发,人物活灵活现,一会在走路,一会在休息,一会在冥想,一会在睡觉,忽然土崩瓦解一般,那人便碎落了一地,叫白纸上落满了一块一块的肢体,转瞬这些肢体生出了枝蔓,变作了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
生长,枯荣,一岁一季,花草在春天竞相开放,又在秋天全部凋零,风吹来了,带走了落叶和枯草,大地又变得光秃秃的,一片凋敝的景色。
白纸被越涂越黑,逐渐再也看不见白色,变成了一张被油墨涂满的黑纸。
李士云皱着眉,他手中的笔也突然停住了。所有人都看着他,就看他把笔一抛,朝李士杰一摊手:“大凶。”
“大凶?”没等别人说话,李化的母亲就大叫了起来,“你不是说能救化儿的?你不是说能有办法的?你不是说。。。。。。”一口气没有上来,她又昏了过去。李士杰也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沙发里面:“大凶,大凶。”他嘴里默念了好几遍,好像李化真的要因为这两个字命都不在了。
“叔叔,”李化叹了一口气,“人命天定的,有些事情我们也不能强求,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我越来越觉得命运是多么无常的东西,他总是一个糖一个嘴巴的对待我们。即便这一次真的没有办法再回天了,也是我命该如此,命。。。。”剩下的话李化没能说的出来,他知道自己是在逞强,他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他怎么能不害怕,他怎么能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两行眼泪突然夺眶而出,李化抱住头,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金银雀娘在一边看得伤心:“这位叔叔,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李士云也是愁眉紧锁,一下子房间里的空气就变得很凝重。
“跟我走。”李士云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这时候李化的母亲已经又一次的醒了过来,听到他这么说,就迷迷糊糊的说道:“去茅山?去茅山有什么用,化儿,快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李士云摇摇头:“若是真的惊动了道盟,我怕你是绝对出不了国的。眼下之计,我觉得还是叫化儿隐身于闹市荒野之中,随我一道去云游。我这人虽然身在道门之中,但是行的是游方的修行事,行踪飘忽,我料想也没人能算得出我在哪里。”他的神色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若是真遇到来寻化儿的纯阳宗追兵,以我的修为,总算,也能抵挡一阵。哥哥嫂子你们放心,舍了我的命不要,我也会保得化儿的安全。”
听他这么说,李化的父母也稍稍觉得安心些了,剩下就要看李化的决定——李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前前后后思量了一遍,也觉得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方法可循,便点点头道:“好吧,就依叔叔所讲。我随叔叔去云游,只是叔叔,我有两点要求你要答应我。”李士云便问是什么要求。
“一,我必须带着金银雀娘和小玉上路,若留他们在家里,不说会不会牵连到我父母,恐怕她们自身也难以保全。”听这一条李士云就一皱眉。
“我云游四海乃是为了捉妖降妖,以此积累功德,提升修为,带这三个小妖在身边,总归不太好。”李化知道李士云为难,可是他自己也非常坚定,金银雀和小玉是他难舍,他若一定要去浪迹天涯,这三只小妖他是一定要带着的。看他态度坚定,李士云也不好再说不答应的话,咬了咬牙,应了下来。
“第二,我的老师乃是叛出纯阳宗的无心道人,与我老师相交,并非我尊敬她的修为,而是喜欢她的人品性格,自然有一份亲切感,叫我改宗换派,洗了我这一身的修为,这也是万万不可能的。”这一天对李士云来说倒是没有什么,既然是随他去浪迹天涯,云游四海,身上的本事自然是越多越好。
“嗯,我也会再教你些更实用的法术,既然与我一道,那你会的越多越好。我可不是游山玩水,虽然说要保全你,可我的生活也没那么平淡。”
李化听到这话倒来了兴趣:“叔叔你云游四海,以什么为生活?”
李士云一笑,一拍身后那木箱:“你也见过我的手段了,我学的宗宗件件都是走街串巷谋生的手艺,做的是那降妖除魔的生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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