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在小黑如雷的鼾声中思考也是我多年来形成的习惯。
嬉闹的这些天,见到了许许多多,也不再是那个见着什么都新鲜的乡下汉了。在这繁华乐闹、物欲横流的城镇里,我却感觉少了点什么,一种我们那个无名小村庄有而这没有的东西——质朴。
形形色色的人,各异的目光,彼此没有白纸般信任和那荣辱与共的凝聚,充满了狐狸般狡诈,豺狼般残狞,你为利来,我为利往,不禁生出阵阵厌烦,追寻亲人的道路还是那么遥遥无期啊。拂拭着腰间那冰凉刀身,感触那丝丝凉意,一种久违了的宁静涌上心头……
算了,我站起身来长长吁了一口气,感觉着心底的阴霾渐渐逸散,而看到美梦中笑容满面的黑子,不由讪笑了下自己,“兄弟,还是你这样好啊,烦心的事还是老大我来给你担着吧……”对了,今天还有武神堂的测试呢,还是早点叫醒小黑准备出发吧。
每季武神堂招生测试都是有武神堂主亲自命题的,而题目花样也是不断翻新,鞍马骑射,拳脚掌剑,暗器施毒等等决不下于百样。这届的护国公,我们的神武堂主更是标新立异,在他当权的二十三个年头里,考核的内容可以说无一不奇,听人说是个和蔼的老头,真不知年纪大了的人是不是都特别怀念童年。
“去年你参加了吗,东街的小王去了,说是让他爬树,今年打死他都没敢再去,听说从那以后他得了恐高症,再也没上过他家二楼……”
“这算什么啊,前年,我表哥让踢一千下毽子,我那可怜的表哥踢到八百九十下时不小心把脚给歪了,就这样成了一个瘸子!”话刚说完,那人便开始喑呜起来。
“幸好,去年前年我没报名……不过今年会是什么啊!……”
虽然太阳刚刚升起但客栈大厅早已经乐闹非凡了,九成以上的人都是参与今天的测试的,更有甚者一夜没合眼。而小黑和我也已经洗涑妥当,听到左近纷飞的议论,我本来就不安的心情愈加低沉了。
“老大,不好办了啊,怎么感觉那鸟测试好象……,不是比力气的吗?”
噗——一个没留神被小黑冒出来的这句话弄得喷了一地的茶水。
“比力气,谁和你说力气的,要比力气你还真没准能进去。”
“什么啊,就算考状元我也能进,我怎么说也和老大你跟着村着底气也不足起来。
我捧腹笑道:“得了吧,就你认识的那几个字,哈哈哈……”
小黑看到我笑得夸张样,不服气道:“就光我认识的那几个字,不也让东村的狗子他们羡慕了好些日子,老大你没听他们说那个武神堂主古怪的很啊,没准他就喜欢我这样的呢……”
“好,好,你有理,一会真个轮到你,可要好好跟他们念叨念叨你的光荣事迹。”我趋炎附势地讨好道。
“那是,我保准他们听了我……老大,你说会考什么啊?”还真是很少看到小黑这么虚心的样子。
我撇了撇嘴:“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正当我和小黑有一句没一句的时候,只听——
“哇,美…女啊,大家快看啊!”不知哪位好心人喊了这么一声,一下子原本闹腾的大厅沸腾了起来。
“哪,在哪呢,刚才那位兄弟……”
“在那啊,从西边厢房出来了,啊,两个啊,好像一个是丫鬟,妈妈啊,丫鬟都比立春院那些红排漂亮……”
“哪家的小姐哦,还真是水灵啊……”
小黑的目光第一时间就死死地定在了他们口中的丫鬟“唐唐”身上,嘴里也不知道嘟囔着些什么,我顺着小黑的目光却看到了昨天冷冷声音的主人——萧维维。
一身白裳,在丫鬟唐唐一身火火辣辣的红衣映衬下显得愈发出尘,腰间悬挂了一把镌满图腾的古剑,流瀑般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那消瘦的肩夹上,淡淡的面纱丝毫不能掩盖她那精致无暇的玉容,如同传说天宫中的仙子……而她那冷漠的眼神漠漠地凝视着大厅里的每一个人,不知觉中,沸腾的人声隐去了,厅里每一个男人的魂魄都被她吸了去,包括我,却除了小黑。
“小唐,我们走。”寂静中响起了那小姐清越但冰冷的声音,说罢在众人的注目下向店门走去。
“是……”小唐立刻应声,可是她那机灵的眼珠子咕噜直转,终于小黑那痴迷热烈的目光碰上了她的法眼,神色中有一丝得意,不过瞬息后她把那小红唇高高向上一撅,冲着小黑重重地哼一声,好象在说:“你给故奶奶我等着!”接着怏怏地跟着她家小姐走出了客栈。
那一声哼声也让众人回过神来,客栈又一次沸腾了,如同原本煮沸地开水中加了油……
我也回过了神,抹了把头上的虚汗,“真美!”不过,也好冷!脑海中动人的倩影模糊又清晰,真想揭下她的棉纱看个明白,不过也我明白这只能是个美好的愿望。
回头看到小黑仍然朝着他唐姑奶奶渐行渐远的身影发愣,迷途的小黑!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一拍桌子尖声道:“黑胖子!还傻杵那干嘛,走啊。”
说完,也不顾小黑有没听清,迈着轻快的步子向着改变我和小黑一生的测试进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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