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谈半天,与残兵一起埋锅造饭,休整之后就准备向西进发了。
齐万年和巩更找来熟悉地形的氐人,分析之后决定从西北山口进入安定,然后迅速走陇山险道进入凉州。陇山地势险要,附近又活跃着卢水胡、乞伏鲜卑等部落,从岐山到河西更是千里之遥,对于齐万年和巩更来说异常危险。可一旦进入凉州,早就向齐万年示好的秃发务丸就能帮助他们进入河西草原了。
九月中旬,齐万年和巩更终于带着残军进入安定郡的山区,抵达页岭西北山口。从关中一直到安定,地势越来越陡峭,丘陵也逐渐变成高山。早已习惯了平原农耕的氐人和草原放牧的羌人忍不住对着东方的故土放声大哭。乘马都不习惯山路崎岖,一个氐人骑兵牵着马走过险道的时候,马失前蹄竟和牵马的氐人一起坠崖身亡,齐万年和巩更的情绪也变得极端低落。
“那小子只要扔了缰绳,也不至于死掉啊……”
“哎,马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骑兵们纷纷叹气,一个个哀声不断。齐万年站在山腰大喊道:“这里已是安定界内,再走些日子就能穿过山地进入河西的草原,那里有的是马,稀罕什么,都给我有骨气些!你们可曾听过大月氏人的故事,他们的部落被匈奴人打残,月氏的大王被匈奴冒顿单于杀死,脑袋做了冒顿的尿壶。可是月氏人并没有轻生,而是西去西域,征服了白皮蓝眼的大夏塞种人,最后称霸西域。我齐万年又没有死,我氐人难道还不如月氏人吗!”
氐人们纷纷止住了叹息声,继续沿着山路进发。等到了西北出口,忽然发现两侧密密麻麻地站起了上千的弓箭手。
“齐万年,投降吧!”一个头上插着羽毛饰物的氐人小帅,站在高处的山上,大声喊道。
齐万年个巩更大吃一惊,齐万年指着那氐人小帅吼道:“看你模样与我都是氐人,为何自相残杀?你到底是谁?”
那氐人小帅哈哈笑道:“我乃略阳氐渠帅,晋假征西将军杨飞龙的族侄,新任渠帅杨茂搜的族弟杨曼。齐万年,你也敢称皇帝,真是笑死人了,哪有番人能当皇帝的?乖乖投降,我杨曼饶你们不死。”
“原来是杨茂搜这杂种的手下!”齐万年怒道,“你们难道就甘心做汉儿的奴仆鹰犬,杀自家弟兄,让晋人傻皇帝给你们一个可怜吧唧的‘假将军’的空头虚衔?”
杨曼在山上哈哈大笑道:“杂种,亏你说得出口。我们氐人本就是戎人和夷人的杂种。要不是杂种,我们岂能雄踞陇西?我家新任渠帅,既有我杨氏血脉,又有汉人令狐家的血脉,既能领导氐人也能沟通汉儿,那才是能领导氐人的不二人选。哪像你这个妄人,肆意挑动叛乱,害得略阳氐人死伤殆尽,你也有脸骂我家新渠帅?”
齐万年顿时大怒,可是山路本来崎岖,对方又据高临下,如果反抗只怕就是死路一条。齐万年终于咬牙,朝着杨曼拱手抱拳道:“杨曼,你又不是晋人。何苦为难同族?只要你放我们一条生路,日后我齐万年一定报答。我也不再责怪你家渠帅勾结皇甫重害我大将单徵、吕健郝度元之事。希望你能好自为之,如果我齐万年死了,只怕晋人下一个要镇压的,就是你们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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